丁文江看着天真的媳妇儿,冷笑道:
“她能说?她巴不得爹娘不去。”
“孩子他爹,琬儿不是那样的人。”柳氏忙不迭摇头劝阻。
丁珏也听不下去,仰头大声道:
“爹,您这么说姐不公平。”
“咋不公平?”丁文江皱眉,“她若是想让你爷、你奶去,看出来就该去劝说,而不是帮着你二叔出谋划策。”
“姐不是那样的人。”丁珏摇头。
一直在院子里踟蹰的丁文海,这会儿也听不下去了。
几步进屋,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儿,道:
“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咱爹娘去不去,说实在嗑儿,跟琬儿有啥关系。真的是我去找的她,让她帮着想法子。”
丁珏听到这话,更加有底气了。
“爹,您好好想想。姐看出来了,可她咋开口问?直接去问,万一我姐看错了,这不是不明显提醒我爷、我奶,让他们不去?”
丁文海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大哥,你孝顺,有能耐,可我也不差。我在家,也能照顾好咱爹娘。”
丁文江瞅着亲弟弟,又看了看儿子,,叹口气,说:
“我知你孝顺,也知你靠谱。可你自己还孑然一身,我咋……我是老大,照顾爹娘天经地义。她是我闺女,既然看出来了,就算不好跟爹娘说,跟我说也成啊。”
“这丫头直至不漏,弄得我刚刚措手不及,不得不答应。改明儿我跟你嫂子离开,你觉得村里人会咋说?我们去县衙享福去了,把爹娘扔在村里,我们……”
“大哥,你长子不是在家呢嘛。”丁文海提醒,“更何况家里人都在,谁敢胡言乱语?”
柳氏心疼孩子,拽着丈夫的衣袖,无声求情。
说起来俩孩子长这么大,丁文江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时间都不长。
今日如果不是涉及到老人,他也不能这么激动。
瞅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孩子,长叹口气摆手,道:
“都起来吧。不年不节跪啥?”
“那还不是你发火,他们俩才跪的?”丁文海急忙提醒。
丁文江瞪眼,丁文海转头去扶侄子。
丁珏起身,又把丁琬扶起来。
丁文江看着闺女,心疼的道:
“爹跟你发火不为旁的,就是觉得这事儿,你不该瞒我。”
丁琬已经预料到父亲会生气,所以认错态度极好。
“爹爹教训的对,女儿受教了。以后断不会自作主张,凡事都同父亲商议。”
丁文海瞅着侄女这般,心疼的无可奈何。
伸手拍拍她的肩头,道:
“哥,差不多拉倒啊。咱家就这么一个闺女,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琬儿,你爹再说你,就给二叔当闺女。”
丁文江闻言恼了,回头就把窗台上的鸡毛掸子拿起来。
丁文海“猛”地起身,站在了丁琬身后。
“老二,我抽你信不信?”
柳氏看着他们哥俩的样子,笑着摇摇头,说:
“好了好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没有正经。还有你,以为老二还是小时候?你打他乖乖就让你打?他不跑的啊!”
丁文江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道:
“罢了,饶你一次。”
丁文海撇嘴,不过却也见好就收。
丁琬看着柳氏身上穿的衣服,道:
“娘,明儿上午我去买人,下午回来就帮您做衣服。此次去蛟阳县,以前的衣服您就别带了。”
“为啥?”柳氏不依。
她衣服说不上是上等料子,但也是不错的东西。
就这么扔在家,她可舍不得。
丁琬推了推柳氏的胳膊,道:
“我爹从京城拿回来那么多料子,不就是想让您好好打扮?娘,从您离开土庄子的那刻起,您就不是现在的身份了。”
“那我是啥?”柳氏不解。
丁珏再旁,笑眯眯的说:
“您是县令夫人——丁夫人!丁大人带着妻子出去赴宴,您就穿现在这身?”
柳氏闻言,瞬间懂了。
“琬儿,那你说我以前的衣服不带,那咋办?你婆婆嫌弃不?不嫌弃的话……”
“娘,您的衣服给唐嬷嬷不行?我明儿挑婆子,就挑跟您身材差不多的,给他们穿,如何?”丁琬提议。
柳氏想了想,觉得可行,缓缓颔首。
丁文海再旁咂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
“闺女,你娘的衣服给婆子穿。那你娘以前搁咱家,那就是……”
话没说完,柳氏把炕上的鸡毛掸子塞给丁文江,道:
“孩子他爹,揍他!”
丁文海见嫂子恼了,忙扔下一句句“我浑说的”,落荒而逃。
一家四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乐了。
炕上躺着的丁瑫,翻个身,努力的抬头。
丁文江瞅着三个多月的儿子,伸手把人抱起来,说:
“还以为是闺女呢,没想到又是个臭小子。”
话虽如此,不过丁文江的眼底,还是浓浓的笑意。
柳氏把她裁好的料子拿出来,拽了拽丁琬,说:
“你给娘看看,这料子都咋做衣服?我摸着料子实在太好了,我……我都不好下手。”
丁文江从京城回来,特意带了不少京城时新的料子。
他走时带了不少钱过去,刨除吃啥的,还剩很多。
考中之后就把钱都换成了料子,首饰。
当然,这也说明他心细。
毕竟柳氏是农家出身,就算自己会打扮、会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