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喜燕看到丁琬拎回来一只刚杀的公鸡时,傻眼了。
直到丁琬拿盆,把鸡放进去才回神。
“嫂子,你这是……”
丁琬把翻开的热水,用舀子,一瓢一瓢的烫着鸡。
“明儿就回婆家,今儿作为娘家人,自然得给你好好做一顿。放心,家里鸡鸭鹅不少,吃一只没啥。”
“那也不能……”
“哎哟,你要是不吃,这鸡我收拾完,给你带回去?”
张喜燕一听这话,忙不迭摇头。
“那,那还是大家一起吃吧。”
丁琬搬了把小板凳,开给给鸡拔毛。
张喜燕瞅着干活儿的嫂子,幽幽的说:
“如果我知道嫂子人这么好,我早就过来了。两个表哥过世的时候,铁锁还小。”
“是啊。”丁琬顺着她的话,叹口气道,“那会儿锁住才五岁,这一晃都八岁了。过完年就九岁,也不小了。”
张喜燕把腌黄瓜切丁,看着干活利索的丁琬,道:
“嫂子,我听说你抱牌位生活,你还这么年轻,你……”
丁琬笑看着她,抿唇说:
“咋,你做小姑子的还想我改嫁?”
张喜燕也觉得有些过分,咋就脑袋一热,就说了这话。
丁琬倒也没再逗她,拿着剪刀给鸡豁膛,说: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你跟你表哥也没啥交集,我对你这么好,你向着我也是应该。不过我现在真觉得挺好。婆家重视我,娘家又那么整齐,致远也跟我亲。”
“如果没有这些,或许我会考虑,但只要他们还需要我,我就不会走。我这人认亲、重情,我婆婆对我如同闺女,谁家儿媳能睡懒觉?偏偏我婆婆就让我睡。你说,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婆婆?”
张喜燕听到这话,点点头,道:
“是啊,舅母对你是真的好。我娘就因为看到你们婆媳的感情,所以才对喜年家的格外关照。不过总是把握不好,很多时候好心办了坏事儿。”
丁琬闻言,特别理解徐氏。
徐氏那人接触几次,虽然有些心眼,但也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的类型。
“回去告诉姑母,婆媳相处别着急。我婆婆那是看着我长大的,跟他们婆媳不一样。”
张喜燕听到这话,不住的点头。
丁琬把鸡收拾干净、洗净,拿到案板上,一顿剁。
块不小,油热下锅,“滋滋啦啦”的声音顿起。
丁琬快速翻炒,张喜燕那边也开始炒菜了。
两个人在厨房忙活,耿氏他们都回来了。
铁锁跟徐致远照例先来厨房点卯,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起先,张喜燕是不让他们俩做的,觉得念书是正事儿。
不过经丁琬教育之后,她也就不管了。
四个菜,全部做好,哥俩去正房放桌子了。
丁琬瞅着盛饭的张喜燕,道:
“等你们回家之后,来年铁锁念书,家里有活儿也得让他做。你要记得,念书不累,累的只是脑子。多干活,把身体练好,就比啥都强。我爹、我弟他们,都是一边念书,一边干活儿。”
张喜燕闻言,重重点头,受教的说:
“放心吧嫂子,再也不会那么做,肯定让他搁家干些活儿。”
一盆高粱米饭淘好,丁琬端着去了正房。
很快,饭菜全都摆好了。
何宏志瞅着炖鸡,不解的道:
“嫂子,干啥要炖小鸡啊,啥日子啊?”
“明儿我妹子回婆家,作为娘家人,可不得好好给她补补?”丁琬故意这般说。
何宏志还没啥反应,那边铁锁就眼睛红了。
徐致远懂事的给他夹了个鸡腿,道:
“你别哭,等下次有机会你再来找我。回堂,自己也得念,知道吗?”
“表哥,我不想走。”铁锁撇着嘴,委屈的说。
丁琬瞅着他们哥俩的样儿,好笑的道:
“你又不走,你哭啥?就你娘回去,明儿让你爹送你娘,后天你爹还回来。”
刚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被这句话给消灭了。
铁锁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又看了看父亲。
耿氏瞅着张喜燕,夹菜到她碗里,说:
“那么着急回去干啥。农家冬天都没事儿,在这呆着呗。”
“不了舅母。”张喜燕摇头,“我公婆那都是我小姑子在照顾,我也不好老不回去。本来打算我们都走的,嫂子说让大志在酒坊上俩月工,赚点钱。”
耿氏一听这话,不住的点头,道:
“行,行,留下挺好。俩月就能赚六钱银子,再加上年礼,可不少呢。”
“还有年礼?!”夫妻俩异口同声。
一旁吃东西的徐致远,听到这话,道:
“表姑母、表姑丈,我们酒坊端午、中秋、过年,都有东西。”
何宏志点头,明白他的意思,道:
“姑丈知道你说的年礼,可姑丈就干俩月,哪好意思要。”
“这有啥。”徐致远不以为然,“去年过年,我娘还在县里丰月楼摆桌,隔壁铁柱大伯也才去没几个月,该得的都得了,就是没去吃饭。主要是他媳妇儿不让。”
话落,丁琬笑着轻戳他额头。
“别老说实话。”
母子俩会心一笑,继续吃饭。
何宏志见他们这般,心知年礼啥的肯定会有。
摸着儿子的发顶,笑嘻嘻道:
“明儿爹送你娘回家,后天回来。你乖乖听舅姥姥、表舅母的话,知道吗?”
“嗯。”小家伙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