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这番话说完,周氏不停地摇头。
嘴里一直嘀咕着“不是的”、“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铁杠媳妇站在人群里,突然高声说道——
“咋就不是?就是这样!没分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里。你天天数落徐大可,没一天说他好的。见了徐二年,那眼珠子冒光,你当大家都是瞎子吗?”
“就是,上赶子给小叔子洗衣服,小叔子都追去河边了,还不给人家,咱们眼睛可都不瞎,全都看到了。”
“可不嘛。徐家跟丁家做亲,你比谁都着急,上蹿下跳的阻止,那点心思,当谁都看不着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陈年旧事,全都抛了出来。
丁琬听着,终于想明白为何前世,她会那么恨她。
或许,老早之前就已经有疙瘩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过嫂子对小叔子……
老天,这事儿安在旁人身上,她不相信。
可在她周氏身上,倒也没什么不可信的!
周氏看着振振有词的女人们,咬牙切齿的道:
“你们就会说嘴,那是你们没摊上。你们要是摊上那么个窝囊的人,你们就不会这么说了。”
“大可哥咋窝囊了?你再说一次?”张青山回来听到这话,第一个不愿意了。
他跟徐二年是发小,打小一起完。
可以说徐家就是他第二个家。
徐大可比他们年长,上山掏鸟窝、掏鸡窝,掏回来的好东西,只要他在,都会给,根本不藏私。
这样好的人,居然没有个好媳妇儿,太不应该了。
程豹也不高兴,气呼呼的吼着——
“大可哥娶了你,才是倒霉呢!要不是你当初找家来,你以为你能进了徐家门?”
“对,就是你不要脸。”
“不要脸……”
“……”
祠堂本就空旷,大家这么一吼,回音了好久。
本就阴森森的祠堂,更增加了几分恐怖。
直到——
“好了——”
赵刚呵斥住众人,看着张青山,问:
“人抓到了吗?”
“没有。”张青山摇头。
程豹把李郎中的背筐还有草药都拿回来了,放在地上。
这一下,李郎中的话就是对上了。
王五逃跑,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心虚,提前跑了。
耿氏站起身,冲着丁文江侧身行礼,说:
“麻烦亲家这婆娘赶出家门。”
丁文江听到这话,点点头。
祠堂就有纸东西铺好,丁文江迅速的把休书写妥当。
柳氏把朱砂拿出来,用水和好,放在一旁。
耿氏扫了一眼,先是拿起毛笔,随后又放下。
只这一个动作,丁文江眉毛微蹙,随后放开。
耿氏扭头看着丁琬,轻声地说:
“帮娘把名字写了。耿玉莲。”
“是。”丁琬写上名字。
耿氏按了手印,将休书扔给周氏,说:
“从此往后,你是周家女,不是徐家媳。婚嫁另娶,跟我徐家没有一分关系。”
赵刚等耿氏说完这话,中气十足的道——
“列队——”
话落,村里人分别站在左右两侧。
赵刚的儿子张启明,开始每个人发一根木棍。
丁琬傻眼,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双亲还有耿氏,他们都面无表情。
赵刚冲卫廖、刘成拱手,平静的说:
“二位官爷,从她收到休书开始,便不是我土庄子的人。既不是土庄子的人,外来者,便要受我土庄子的刑罚。”
卫廖明白的颔首,冲刘成比划了一下,二人先走。
周氏看着眼前这一幕,迟迟都没有动。
她……怕了。
耿氏照她后背踢了一脚,呵斥——
“走——”
接着,就看到周氏艰难的迈步。
离庆年媳妇儿还有一定距离,就被她一把抓住,直接将她甩进了夹道。
然后——
棍棒声,谩骂声,求饶声,哭喊声……
打到最后,村民明显就已经放水了。
毕竟把人弄死,他们也不好办。
刘成伸手把人“抢”出来,摔在了上,呵斥着:
“活该!”
卫廖冲着后面的丁文江,大声道:
“姐夫,我们先去你家门口等着。”
“好,我这就到。”丁文江应了一声。
丁琬就那么看着,心中有多畅快,也有多伤感。
伤感不是为周氏这个贱人,而是为了徐大可。
好好地人,本来应该有好好地家,没想到……混到最后,人死了还得被扣个帽子。
太不值得了!
村民们打过之后,把木棒放回原处。
有的高兴,有的无奈,也有的面无表情。
柳氏急匆匆回家,去领徐锁住。
赵刚趁着这个功夫,看着祠堂里的众人,道:
“从今往后,锁住就是二年家的孩子。打今儿起,村里人谁要是提了周氏,或者谁家的孩子因为周氏而骂锁住,别说老头子我这孩子家的大人过不去。”
“小孩儿不懂,但你们这些做大人的,不可能不懂。所以,该怎样就怎样,谁敢浑说,我就敢撕烂他(她)的嘴,不信你们就试试。”
村民们听到这话,纷纷摇头。
张青山第一个开口说道:
“放心吧赵叔,不看谁也得看大可哥。大可哥可是个好人,谁家有事儿他都到。孩子无辜,哪能让旁人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