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后,丁琬把带回来的皮货拿出来,给耿氏瞅瞅。
“……这块貂皮,我打算给娘做个斗篷,冬天出门穿正好。”
耿氏红着眼睛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说:
“不用,去年做的就挺好。这貂皮贵,你做就是了。”
“我也有。娘别怕花钱,北苑县内的这些东西,可便宜了。”丁琬轻柔的道。
耿氏摸着眼前的皮子,长叹口气,说:
“这要是他们哥俩都活着,咱们一家五口,肯定过的更有盼头。”
“现在也有。”丁琬笑着说,“咱们家致远慢慢大了,再等几年就是翩翩美少年了。”
耿氏瞅着大孙子,不住的点头,道:
“是啊,是啊。村里人对他们几个都夸,尤其是你弟弟还有他。”
这俩孩子跟丁槐、安辰练武,又在学堂念书。
能文能武,前途无量。
丁玮只是念书,据说也不错。
二叔熟丁文海就指着儿子给他争光呢!
耿氏摸着皮子,笑着道:
“哪些是给你娘他们的,提前挑出来,然后……”
话没说完,丁琬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五块皮子,道:
“这些是给我娘的。”
耿氏闻言,再看炕上的这一堆,嘴角狠抽着说:
“琬儿,你买了这,这么多?”
丁琬颔首,笑着解释说:
“娘,咱们不经常去,去这一次还不去够本了?再说,这皮子又搁不坏。咱俩做个斗篷能穿好几年,剩下的留给致远,他日渐大了。”
耿氏想了想,点点头,说:
“也是,那就这样,给致远留着。”
把东西都收好,丁琬给耿氏把被铺了,然后带着徐致远回了他的屋子。
炕桌还没收,纸笔都放在那。
字写了一半没写完。
“你写,我在旁边坐一会儿。”
徐致远笑着点头,坐在了炕桌前。
丁琬随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书,简单翻看几页。
徐致远一页大字写完,放下毛笔看着丁琬,道:
“娘,小舅舅说今年想下场试试。”
丁琬没反应过来,蹙眉问:
“下场?下什么场?”
“就是秋闱啊。”徐致远解释。
丁琬闻言眉头紧锁,上一世的事情,瞬间浮现在脑海。
十四岁,上一世好像也是这么大中的童生。
然后就考一次中一次,接着……
丁琬想到这儿,摸了摸他的脸颊,说:
“你是不是着急了?”
徐致远没吱声,不过样子却也表现出来了。
丁琬明白他的心情,不过这会儿真不是下场的时机。
“你别着急,你小舅也下不了场,你们今年都得搁家蛰伏。”
“娘,为啥啊?”徐致远不解,“我不去倒也成,我岁数小。可小舅舅都十四岁了啊!”
丁琬摇头,长叹口气,道:
“你姥爷那边还没消息,你们急什么?一切多等今年殿试之后再说。”
不容抗拒的态度,徐致远就是想辩解,也不敢吱声。
丁琬从来不会凶他,但只要语气稍微强硬,他就老实。
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乖顺懂事的儿子,丁琬轻叹口气,说:
“你们长大了,想要顶门立户的心,我理解。可有些事情,不能不考虑。你们现在年纪小,下场没中是历练,可若是中了,就是树大招风。”
徐致远懵懂的看着她,不是很理解这话里的内容。
丁琬也不好跟他解释的太明白,想了下,摇摇头,说:
“罢了,你以后长大就会知道了。收拾收拾,赶紧睡吧。明儿还得去学堂呢。你小舅舅那边……我会去说。”
“哦,好。”徐致远点头,开始收东西。
丁琬回到她的屋子,炕已经烧过。
简单洗漱一番,躺在炕上,久久都没有入睡。
脑子里回想着此次去北苑县发生的一切,还有他抱她离开危险之地的情形……
……
翌日,丁琬没有起来。
连日的赶路,让她疲惫不堪。
耿氏做好早饭,跟孙子吃完,把门挂上就出去了。
等丁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二刻。
我的天,这会儿才起,换做是娘家,早就被母亲念叨了。
什么姑娘家家懒被窝啊!什么没羞没臊啊……
反正就是那一套嗑儿。
坐起来环顾四周,桌上有张纸条。
下地走过去看,是徐致远写的。
告诉她早饭在厨房,起来记得吃。
字不多,但是感觉很不一样。
说起来她自打嫁人,还真是挺自由的。
想睡懒觉睡懒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换做别人家,像她这样的儿媳妇,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想到这儿,丁琬笑着摇摇头,回到炕上穿衣服。
洗漱、吃饭、收拾屋子。
中午他们娘俩就在作坊吃,所以丁琬也没着急做饭。
把家里的衣服都洗好,抱着皮货去了村头娘家。
没等进院,就听到母亲跟唐嬷嬷的对话——
“你说这琬儿到现在都没来,是亲家说啥了吗?”
“不会的夫人,亲家夫人懂事理。”
“我就是担心啊!昨天吃饭,翠兰虽然后面把话挽回去了,可我总觉得琬儿好像出事儿了。”
“夫人可千万别多想。大小姐怎么会出事,昨天我送菜都看到了,可好了,精神也好。”
“可是……”
“夫人,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