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这是……”
丁琬没有说完,耿氏扫了一眼,淡淡的道:
“你妹子把牌坊请回来了。以后谁再惹她,牌坊打人,死伤不究。”
说完,拉着丁琬回屋。
周氏靠着墙,发愣半天没有动。
丁珏领着徐锁住回来,简单的周氏打过招呼后,就急急忙忙跑进了丁琬的屋子。
周氏本就茫然的眸子,顿时迸出了狠戾。
丁珏进屋,当看到炕柜上放的木牌,长叹口气,道:
“姐,你这是何苦呢?”
丁琬放好木牌,坐在炕上,说:
“徐家就这么一条根苗,我不能任由他们诋毁。”
“公道在人心,大家知道你没做,自然也就……”
丁琬摇头,强硬打断他的话,道:
“珏儿,一个人说,可以不信。两个说,也可以不信。可说的次数多了呢?那些原本帮你辩解的人,不想辩解了呢?”
“在农家,名声最重要。徐家要在村里生活,徐锁住要在村里抬头,我怎能纵容他们污蔑我。一个木牌罢了,我请回来,大家都安心。”
“可是……可是姐这样,太苦了啊。”丁珏心疼了。
柳氏瞅着儿子,轻声提醒着说:
“你啊,别招你姐难过。陪你姐呆会儿,娘跟你伯娘在隔壁。”
“知道了。”丁珏应下,从耿氏抱拳拱手。
耿氏冲锁住招招手,等孩子过来后,道:
“锁住啊,以后不管出什么事儿,一定要心疼你小婶婶,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奶奶。”徐锁住说完,走过来抱住丁琬。
耿氏叹口气,拉着他、跟亲家母一起出去了。
这个时候,他们姐弟有很多话想说,还是先让他们说吧。
丁珏脱鞋上炕,盘腿坐在她的对面,道:
“姐,你才十八岁啊。你真的打算要……其实,等过了三年,甚至五年,你都可以……”
“珏儿,我知你为我好,可是我真的没想离开徐家。”丁琬笃定的打断他的话。
重生回来后,她就没想过再走。
如今,又知道徐二年还活着,她更不可能。
请木牌回来,虽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至少能那些想要诋毁她的人,有些忌惮。
毕竟,她不去惹事儿,事儿惹她也不好使。
丁珏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道:
“我的傻姐姐啊,你可真……。”
说着,来到她身边,跪直身子,把人搂在怀里,道:
“你可真让我心疼啊!”
“傻小子,心疼姐干啥,姐是大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丁琬笑呵呵的摇头,根本不在意这些。
反手搂住丁珏,小家伙还是太瘦弱了。
“以后多吃一些,长得壮实点。念书费脑子,费身子,自己注意些。”
丁珏摸着她的发顶,颔首应着说:
“放心吧姐,我知道该怎么做。打明儿起,我就好好吃饭,好好读书。一定会争气,帮你把这腰,撑得直直的!”
丁琬没说话,但是嘴角一直上扬。
有这么个贴心的弟弟,真好!
那天,丁珏在丁琬的房里呆了好久。
至于说了什么,旁人不知道,不过从徐家回来后,丁珏就不一样了。
平日念书,如同完成任务一般,不带多看一页。
现在倒好,除了去学堂,其余时间全在家看书。
吃饭、方便,这些必要的事情他得放下书本。
否则,手不离书,眼不离书。
丁琬请牌坊回家这件事,在十里八村都传扬开了。
有人说她做的太绝;
也有人说她做的对;
还有人很同情她,毕竟不是逼到份儿上,人家也不可能这么做。
田地封垄,老农们得到了暂时休息。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村头大柳树可就成了大家最热衷的地方。
王五已经彻底好了,脸上的伤没了,走路也没问题了。
偶尔也会过去,跟大家扯皮。
只不过,不再像以前那么欠儿了。
估计是被打服了。
农村妇女每天的活儿,不是做饭,就是洗衣,再不然就去山上挖野菜,回来喂鸡。
地里的青菜已经成熟,不再需要靠野菜度日。
这天,轮到周氏出去挖野菜,挎着筐,拿着小巴锄,见儿子在院子里逗狗,笑眯眯的问:
“锁住,跟娘去不?”
小家伙闻声抬头,看着母亲的装扮摇摇头,道:
“不去了娘,一会儿我要跟小婶婶练字。小婶婶说今天要教我背诗。”
“背诗回来背呗,娘带你去山里挖野菜,乐呵乐呵。”
“不得了娘。”徐锁住还是摇头,一脸认真的拒绝说,“奶说了,要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玩乐什么时候都行,现在还是念书要紧。”
周氏迈步过来打算直接带孩子走,可没想到耿氏从后院出来了,手里拿着刚摘的豆角。
周氏尴尬,唤了声“娘”,转身就走。
还没出院子,就听到婆婆说:
“锁住做的对,咱得好好念书,将来光耀徐家门楣,知道吗?”
“嗯,我知道。”
祖孙俩的对话,让周氏恨得鼻子差点没歪了。
跟她出去挖野菜咋就不对了?
咋就不对了?!
愤愤的离开家门,朝后山走去。
绕上小路,看着王五家的院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自从那件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
知道他受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