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平静的吃过晚饭,耿氏收拾碗筷,丁琬陪徐致远练字。
小家伙已经很久没跟母亲这般亲近,基本上写两个字,就瞅她憨笑一下。
到底是从小长在身边,即便以前有周氏在,她这个做婶婶的对他也是诚心。
不然这么大的孩子,咋可能这般撒娇。
收拾完的耿氏回来,看着孙子、儿媳妇这般,笑眯眯的道:
“不知情的看你们娘俩,都得以为是亲生母子。”
丁琬伸手搂了下孩子,笑着说:
“本来就是亲生的!二年跟大可哥是一奶同胞,这孩子是大可哥的,也是我们二年哥的。”
耿氏不住点头,坐在她的面前,问:
“琬儿啊,这次送酒,还是安辰跟你去吗?”
丁琬点点头,指了儿子的一个错处后,说:
“还有我小姑,她也去。”
“翠兰也去?”耿氏有些惊讶。
丁琬耸耸肩,坦然的道:
“她去我方便。不然我跟安辰、再有谭迁那些送酒的师傅,怎么都让人好说不好听。”
耿氏闻言,心知儿媳妇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得。
讪笑着摇头,不在意的说:
“谁敢乱说话,你就拿牌坊砸。旁人我不行,但是你这孩子,大家伙儿都相信。”
丁琬笑着没吱声,继续陪儿子练字。
耿氏拿出笸箩,缝着没做饭的针线活儿……
……
两天后,谭迁的人来了,谭迁本人也来了。
看着已经打包好行囊的丁琬,笑着挥挥手,说:
“咋样,都准备好了?”
“不准备好能怎么地,我还能给你撂挑子?”丁琬撇嘴,丝毫不给面子。
张青山从酒坊过来,轻声地说:
“东家,那管事看咱们库房里有三百多斤高粱酿,要把零头留下,其余全部拿走。”
丁琬听到这话,看着谭迁,没有吱声。
后者倒也懂事儿,掏出两锭二十两银子后,又给了一锭。
“按照你给南疆送酒的价格给。二百文已经,三百斤是六十两,你数数。”
数数?
这还用数,埋汰谁呢?
丁琬拿出荷包,将六十两银子装好,扔给张青山,道:
“给我娘送去。”
“好。”
等张青山走人,丁琬冲着他再次伸手。
“干啥?”谭迁不解,一脸迷茫。
丁琬也没收手,理直气壮的看着他,说:
“你说干啥,我替你送酒,沿途吃喝你不管?辛苦费不给我?”
要钱要的这么仗义,很是让赵海林等人开了眼。
平日的丁琬,有一说一,顶多就逗逗程林。
今日这般的她,倒是真少见。
谭迁撇嘴,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塞到她的手心里后,说:
“省着点花。”
啊?
丁琬蹙眉,掂了掂手里的荷包,差不多二十多两银子,足够一路花销。
可那话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谭迁就走了。
耿氏来到跟前,拿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说:
“琬儿,穷家富路,拿着。”
丁琬摇头,把手里的荷包晃了晃,道:
“娘放心吧,谭迁已经给了。二十多两呢,足够用。”
耿氏闻言不依,强硬塞给她,说:
“那也不行,还是拿着吧。不管咋地,出门在外,钱多不憋得慌。”
丁琬仍旧不想用,丁翠兰碰了碰她,道:
“拿着吧。你不拿,亲家嫂子该担心了。”
“对啊,亲家小姑说的对,你快拿着。”耿氏继续说着。
丁琬无奈点头,把银子揣好后,说:
“娘,我跟小姑都走了,这边就得靠你跟程林了。别让自己太累,把账记好就行,其他不用管。”
耿氏一听这话,笑着点点头,道:
“放心放心,娘不傻。”
说完,指着外面,又道:
“去吧,都准备好了,别让人家等的太久。”
丁琬看着蓄势待发的马车,点点头,说:
“娘,我先走了。我娘家那边,得空去瞅一眼。我娘月那六个月了。”
“好的好的。”耿氏满口答应,催促她说,“快去吧。家里有我,不会有事儿的,啊!”
丁琬笑着点头。
看着一旁的赵海林他们,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拉着丁翠兰出去。
库房的,还有耿氏,大家一起相送。
直到车队上了村里主路拐弯后,这才回作坊。
赵海林听到耿氏叹息,笑呵呵的道:
“徐嫂子担心了?”
“能不担心嘛。”耿氏撇嘴,频繁回头瞅着道,“这孩子啥都好,就是这闯劲儿有些让我不适应。自打开了这酒坊,天天出去,我怕她累着。”
赵海林不怀疑她的话,当然也不只是“怕她累着”这么简单。
“徐嫂子,旁的咱不说,就二年媳妇儿拿到银子全给你的劲儿,她就没有藏私心啊!”
耿氏闻言怔了一下,随后好笑的道:
“我啥时候说她有私心了?她要是有私心,当初二年、大可他们的抚恤金,就不会被周桂花那个婆娘偷走。说起来,周桂花她们姐弟,走了快三年了呢。”
“可不是。”赵海林附和。
原本走在前面跟赵岩说话的张青山,听到这话急忙转头,看着耿氏说:
“伯娘,他们当初发配是五年,这可就剩下二年多时间了。”
言外之意,家里该防得防,别让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