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三人出院,走上主路。
街上人不多,所以聊天说的,并不耽误。
“那你男人晚上过来,就不走了呗?不然贪黑回去,你们带孩子也不方便。”
张春燕闻言点头,轻声回答:
“这几天我们三口都住在这边。白天我帮我娘、弟弟收拾收拾,正房西屋得空表嫂过去瞅瞅,都是我张罗的。”
丁琬笑着摇头,婉拒的说:
“等他们小夫妻成亲之后再说吧。”
她一直紧守本分,毕竟是寡妇,去人家新房不好。
“那你家里的房子呢?谁囊忙看着?”
张喜燕嘴角上扬,略有些幸福的说:
“我公婆在家看着呢。等正日子他们也会过来,到时候让表嫂认识认识。”
丁琬瞅着她,笑着点点头,道:
“看起来你婆母很疼你。”
张喜燕没有隐瞒的“嗯”了一声,说:
“这做亲真是一门学问。我从镇上嫁过去,看似去了农家,可我是掉进了福窝。”
张喜年闻言轻笑,附和着道:
“可不。当初做这门亲,我跟咱娘都不乐意,就咱爹跟大姐同意。没想到二姐还真是嫁对了。我姐夫跟亲家伯娘他们,对我姐可好了。”
丁琬笑着颔首,没有多说。
看了一眼张喜燕,也不如刚才乐呵。
只怕这事儿,张喜年没反应过来,但是张喜燕自己,是知道的。
刚才看着张喜春,明显就是个精明算计的主儿。
别看一奶同胞,可那人心里,永远都是自己。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对,可打压自己的亲妹妹,做的就太过分了。
不知道张喜年未过门的媳妇啥样。
若是性子软,估计也得被欺负。
但若是性子强,那谁与争锋,可就不好评判了。
“表嫂你看,咱家店铺就在那。”
丁琬顺着张喜年手指的方向看去,不住的点头,说:
“不错不错,在主街,位置也挺好。铺子租金不便宜吧。”
张喜年狠狠撇嘴,说:
“那可不,数这里的租金最贵。可咱卖的东西也不便宜,所以就得找个不错的地儿。”
说话间到了店铺,不算大。
但只是卖果酒、果醋,有些单调。
而且柜台还闲置了,着实浪费。
丁琬走了一圈,然后看着张喜年,问:
“你们镇上就没有卖什么胭脂水粉的?”
“有。”张喜年点头。
丁琬指着那两样东西,笑眯眯又道:
“这都是卖给女人,为啥不整些胭脂水粉?”
张喜年轻叹口气,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
“不怕表嫂你笑话,镇上的花费跟县里比,还是差一些。而且便宜的东西,都有人卖,我……我也不好卖啊。”
丁琬明白他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略有些可惜的道:
“真是白瞎这么好的地方了。”
张喜燕闻言,轻声地说:
“也不算白瞎。等喜年跟弟妹成亲,他们家的杂货铺,会在这边卖货。”
“卖完货呢?钱怎么算?”丁琬随口问着。
谁知这话说完半天,姐弟俩都没吱声。
丁琬尴尬的起身,作势走去一侧闲看。
好嘛,这张喜年敢情没跟岳父那边提及这事儿啊!
啧啧啧……
真是傻到家了。
不知道他们姐弟说了啥,最后张喜年过来,闷闷的道:
“表嫂,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提及,我到现在都不可能想这些。”
丁琬转过身,摇摇头说:
“也不是你不想,估计是觉得都是亲戚,提钱伤情谊?”
“那倒不是。”张喜年急忙摇头。
搅着手指,轻叹口气,道:
“我大姐跟二姐出嫁这些年,我也看明白了。二姐是贴补娘家,大姐是刮配娘家。所以我娶媳妇儿,我得找大姐那样的,不能找二姐。但如今好像……我会跟他们提及的。”
丁琬听到这话,无语的摇摇头。
当然,你也不能说张喜年有错,没有人是不存私心的。
在女方家,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闺女,成为张喜燕而不是张喜春。
可在婆家呢?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儿媳,程薇张喜春而不是张喜燕。
丁琬看了眼张喜燕,见她面色尴尬,轻笑着道:
“你小子这么说话就不地道了。你二姐顾着娘家,你媳妇儿就不能顾着娘家?咱也不是贪图谁家便宜,反正两好并一好。你二姐夫一家这么对你们,也是因为你们帮你二姐夫找了活儿不是?”
张喜年开铺子这么就,脑子转的活泛,立刻明白了丁琬的意思。
不住的点头,找补着说:
“那是那是,这都是两好并一好。不过亲戚还得明算账。”
丁琬笑着靠着柜台,打量一番后,说:
“其实你有三条路可以走,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张喜年喜上眉梢,抱拳拱手:
“表嫂,愿闻其详。”
“噗嗤——”
丁琬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过去也没有卖关子,坦然说道:
“很简单。一,你帮他卖货,你抽毛利的一成,作为辛苦钱。谁也不占谁便宜。二,租给他,按月、按年随便你。不能白用柜台,你也能减少房租。”
“三,自己做。平价的有人卖,贵的卖不动,那就卖这二者中间的。既不算太贵,但也不算便宜,总会有人买。至于货源我可以帮你找找,三条路自己选,怎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