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年初一,由于头天夜里睡得晚,所以徐家都没有早起。
等丁琬起来的时候,顾芷伊都把饺子煮好了。
因为孝期第二年,所以徐家不用出去拜年,就在家呆着便好。
闲来无事,徐致远把自己买的棋拿出来,冲着丁琬,说:
“娘,咱俩玩这个啊!”
丁琬见状点头,兴致勃勃的把炕桌摆上,道:
“好啊,娘跟你玩。咱俩玩赢彩头的,如何?”
“啊?”徐致远有些为难。
丁琬见状,故意逗弄着他说:
“咋地,你昨天不是收到压岁钱了吗?玩点彩头呗。”
徐致远摇摇头,闷闷的道:
“夫子说过,不管大赌、小赌,都要不得。娘,咱们不能玩彩头。”
“噗嗤——”
丁琬没忍住,笑出了声。
耿氏再旁看着有原则的孙子,笑眯眯道:
“你娘逗你呢,你也相信。你娘这么大的人,还能跟你真赢啥?”
徐致远闻言,委屈的看着母亲,说:
“娘都这么大了,还逗致远。”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成不?”丁琬边说边把棋盘摆正。
耿氏穿鞋下地,看着丁琬,道:
“你们娘俩玩着,我去给你准备东西,明儿不是要去柳家屯嘛。”
“好,麻烦娘了。”
耿氏故意瞪了一眼丁琬,穿上棉袄出去了。
顾芷伊就在外屋地坐着,见老夫人出去,也跟着一起。
二人去到隔壁徐致远的房间。
这屋除了给小家伙住,还有就是库房的作用。
布料,茶叶,纸笔,燕窝……
对于柳家这门亲,她是相当认的。
从丁琬过门那一天起,只要柳家给丁家大儿媳送东西,势必就有他们家一份。
美其名曰是给外孙女,其实还不是给了徐家。
说到底,柳家不给也没啥,毕竟不是柳家的姑奶奶。
对此,耿氏拎的清,在给东西上,宁可多给也绝不少给。
全部都整理好,打了六个布包。
过年嘛,讲究成双成对。
全部都准备好,门外传来——
“伯娘,过年好啊!”
声音脆生,一听就是程林的。
耿氏急忙从屋里出来,看到程林、程豹、张青山都来了,不禁纳闷的道:
“你们咋来了?”
“给伯娘拜年啊。”
说话间,程林走到耿氏身边,热络的挽着她的胳膊。
耿氏见状,急忙抽出胳膊,道:
“拜啥年拜年,家里还守丧呢,你们快回去,别沾了霉运。”
程林不依,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说:
“看伯娘说的。当初我爹娘过世,伯娘可总过去。大年初一还给我们送饺子呢,我们可都记得。”
“是啊伯娘,这些都记着呢。”程豹也附和。
张青山就更不用说了。
他本来就不信这些,根本不当回事儿。
耿氏笑呵呵的把三个孩子让进正房。
屋内,丁琬母子也把棋盘都收了。
“致远,你去找芷伊姐下棋,她棋艺精湛,你跟她玩。”
“好。”徐致远颔首。
下地穿鞋,冲着进来的三个人,拱手说:
“程叔父、张叔父,张婶娘,过年好。”
有模有样的举动,让三个人皆是一愣。
随后张青山拉住孩子,道:
“二年嫂子,这孩子规矩可真好啊。”
说话间,就塞给他一个荷包。
小家伙不能要,反手给他,却被张青山握着手,又道:
“干啥,嫌少吗?叔儿给的压岁钱,不能不收。”
徐致远仰头,看着耿氏,见其对自己点头,又看了看丁琬。
“谢谢张叔父。”
刚收下,眼前又多了一个。
“张叔父的都收了,程叔父的也要收。”
“嗯,谢谢程叔父。”徐致远美滋滋的接过来,然后抱着棋子、棋盘出去了。
耿氏把三个孩子让到了炕上,等他们坐下后,一边倒水一边说:
“看看你们,来就来,给什么压岁钱。”
张青山喝了口水,笑呵呵地说:
“伯娘,我们是做长辈的,哪有不给的道理。再说以前不给是没钱,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还说呢,等今年过年,我们肯定比现在还好。”
“好,好,都好才好!”耿氏不住的点头。
丁琬跟程林挨着坐,轻声问:
“昨天年夜饭吃的咋样?”
“挺好的。”程林回答,“我们还有我公爹,一起去的作坊。就丁大伯放嗞犁花那会儿,我们出去了。不过青山没走,他在院子里看的。”
耿氏听到这话,抻哆着道:
“看你,补充啥呢!就是去看了能怎么地?她不敢说啥,有伯娘呢!”
耿氏故意开玩笑的话,让大家都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程林看着丁琬,道:
“我记得你说今年初二,你替丁伯娘你去姥姥家?”
“啊,对,咋地了?”
程,道:
“没啥事儿,就是想让你帮忙,让咱三舅在他们村找个姑娘给我哥。”
丁琬闻言蹙眉,看了一眼程豹,急忙转看了耿氏。
程豹对她的心思,村里人没有不知道的。
后来她自己选的徐二年。
为这儿,程豹跟徐二年一直都不说话,跟徐家也不走动。
如果不是去年徐家兄弟战死,估计到现在,他们也不会走动。
耿氏知道儿媳不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