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耿氏在炕上躺着,顾芷伊去厨房收拾。
丁琬回房准备晚上撂锅底儿的东西,翻了一圈,最后决定拿块料子,一盒脂膏。
看到箱柜的锦盒,丁琬轻叹口气。
卖酒的事儿,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连出现都没有。
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又算是个什么呢?
愤恨的把柜门关上,可下一秒又打开。
从打见过他之后,她就强迫自己忙碌,不能有一丝懈怠。
目的,就是为了不想他。
可柜子里的锦盒,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想他,真是太生气了。
把锦盒拿出来,打算直接送给程林,可最后又放弃了。
将它塞进柜子关门,然后放纵的躺在炕上。
这一天天那么费劲儿……
哎哟哟,忘的死死地。
今儿是丁槐认娘的好日子,她竟然一点都没想起来。
从柜子里把准备好的东西用包袱皮包好,然后急匆匆穿衣。
收拾妥当,刚要出门,顾芷伊端来热茶过来,说:
“东家要出去?”
“我都给忘了,今儿是丁槐认亲的日子。”
“……啊,那东家快去吧。”
顾芷伊脸上的落寞很明显,丁琬看见后,轻叹口气,道:
“给他些时间。他到底是个孩子,即便成熟比一般孩子早,但你的良苦用心,他未必能全都懂。”
顾芷伊再次屈膝,不在意的说:
“奴婢没什么,只要他能有个亲人,不再孤单就好。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舅父、舅母相继过世,他一个孩子在叔父家寄人篱下,日子特别难。”
只是轻描淡写,但丁琬听出了各种难捱。
但凡那家人可以,顾川泽也不会把外甥接过来。
毕竟丁槐不是顾家人,属于外姓。
拍拍她的肩头,丁琬理解的颔首。
“你能处处为他想,说明你们姐弟感情好。那孩子一时半会儿缓不过也是有的,日久见人心。”
“是。”顾芷伊笑着应下,不再落寞。
丁琬拿着东西离开家,直奔丁宅。
认亲早就结束了。
丁翠兰回来他们就开始了。
看着唐嬷嬷跟丁槐都浑身穿新,丁琬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唐嬷嬷,说:
“嬷嬷,恭喜啊。”
“多谢大小姐。”唐嬷嬷急忙道谢。
双手接过布包,又道:
“看您,这么客气干啥!”
丁琬不以为然,坐在炕上,看着面前站着的丁槐,道:
“大日子嘛,肯定不能马虎。以后你就是有娘的孩子了。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份,要学会变相看事情。有时候眼睛看的、耳朵听得,也未必是真。用心,知道吗?”
丁槐很聪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反正应了,至于做不做,那就看他自己。
唐嬷嬷见状,轻笑着说道:
“大小姐,今年过年家里人多,今日老夫人还说呢,您要不要过来!跟亲家夫人一起。”
丁琬听了摇头,坦然的道:
“今年是第二年,还在孝期,等后年就可以了。你们歇着,我去看看我娘。”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唐嬷嬷把丁琬拿来的两块料子展开,都是上等锦缎。
摸着手感滑腻,嘴角上扬。
“槐儿,我再给你做一身衣裳,过年穿。”
“不用了义母,我衣服不少,您做的这个过年穿就行。眼睛别太累,得好好爱护。”
丁槐不讲究吃穿,家道中落,人情冷暖,他早就了解。
好不容易有个亲人,他真的很珍惜。
唐嬷嬷见他这般懂事,更加心疼。
“不怕的,就一身衣服罢了。”
“那也不行。”丁槐坚持,“明儿家里杀年猪,往后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义母还是好好休息的好。”
唐嬷嬷拗不过,倒也没坚持。
偷偷摸摸赶工也行,反正还有七天呢。
拉着丁槐的手,轻声的劝着道:
“孩子,关于你表姐的事儿……”
新晋母子二人在屋里聊天,东跨院那边,丁琬去西屋看儿子、弟弟们念书。
丁玮自从会说话后,就开始发愤图强。
他落下不少,好在丁珏跟徐致远都学的扎实,重新教他,自己也算温习。
看着认真练字的三个人,从他们中间,还看到了一股较劲儿的感觉。
你比我写的好?那不行,我得写的更好。
这种良性竞争她喜欢,对他们共同进步有很好的自我督促作用。
稍作一会儿,丁琬小心翼翼的推出了屋子。
东屋内,丁文江正陪柳氏在说话。
“爹,娘。”
丁文江看着闺女,拍拍炕里,说:
“上来坐,那屋咋样?不用操心吧。”
“不用。”丁琬摇头。
脱鞋上炕后,挨着母亲坐下,问:
“娘,今儿感觉咋样?”
“挺好的,晨起你李叔过来了,把过脉说年后下地适当走走,没事儿了。”
“那也别太累,等过了三个月胎稳了再说。”
面对女儿的叮嘱,柳氏满足的颔首,道:
“放心,不用你嘱咐你爹也天天念叨呢。”
丁琬笑看一眼父亲,说:
“我爹那么疼娘,自然不舍得娘太累着嘛。”
“咳咳……”丁文江不好意思的轻咳。
柳氏哀怨的瞪了一眼女儿,抻哆:
“你就知道打趣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