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四人离开丰月楼,每人手里还拎了两盒点心。
周老板亲自送他们上车,那叫一个热情。
当然,也能理解,毕竟丁琬要给他一个大单子。
丁翠兰坐在车里,瞅着一旁放着的八盒点心,说:
“一会儿拿去县衙,正好给亲家二哥他们吧,大家分一分。”
丁琬看着点心,点点头答应了。
丁翠兰挨着她,笑着又道:
“这周老板突然给点心,是不是怕你反悔啊!”
丁琬闻言摇头,靠着车厢壁,说:
“我们接触时间不久,但我的口碑他知道。我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既然我说了,自然就有意。”
“那倒是。”丁翠兰点头。
细细琢磨,还是有些心疼的道:
“一桌席面就打最便宜,二两银子算,十桌就是二十两银子啊。太多了吧。”
丁琬闻言轻笑,看着她挑眉解释:
“小姑,你别看二十两银子多,你舍不得了。如果不安排这顿饭,光是那些年礼,工钱上不得多给一些?”
“不用吧。”丁翠兰摇头。
上工赚钱,天经地义。
谁规定一定要多给一些呢?
丁琬笑着拍拍她的肩头,道:
“小姑,这你就不懂了吧。二十两银子是挺多,可人心呢?人心得多少钱?我用一顿饭,让大家吃舒服了,让他们知道我丁琬不是有钱不认人的主儿,难道不是很好的结果吗?”
“可我觉得……不用啊。”
“小姑,现在是不用。来年开春,难保酒坊的那几个,县里没人来撬。”
“会吗?”丁翠兰不解。
可当看到丁琬的表情后,不吱声了。
或许……应该……可能……会吧。
车外安辰听着里面的对话,压低声音问丁现:
“你觉得呢?”
“用二十两银子买人心,便宜。”丁现回答。
安辰笑着点头,到集市停车,让他去买东西。
江鱼、猪肉、冻豆腐、茶叶……
这些是给廖家的礼。
都是农家常见的物件儿,反正人家已经是爵爷,他们送啥也看不上眼,倒不如送些家常的东西。
反正就是个心意。
马车来到廖家,安辰打开车门,看着丁琬,道: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丁琬看了眼丁翠兰,后者都没搭理她,直接把点心递给她。
“咋,你也不去了?”
“我……”
丁翠兰是想说“不去”,可转念一想是给她办事儿,她不去不好。
“我干啥不去啊。这不是给我办事儿嘛。”
丁琬蹦下马车,把点心交给丁现,道:
“哦,我以为你也不去了呢。”
安辰剜了丁琬一眼。
丁翠:
“你可真烦人!”
丁琬不以为然,昂首挺胸的进了县衙。
都熟悉,所以也没谁会难为他们。
丁琬拿了一盒点心,丁现把剩下的都给了柳汉章,然后就留在了门房。
只有丁翠兰跟丁琬去了里面。
办事儿他们俩就行,不用这么多。
姑侄二人进了办事的房间,先把点心交给帮忙办事儿的人。
丁翠兰嘴也甜,一口一个“哥”叫着,让办事儿的人不住点头,心情愉悦。
过名不繁琐,人家文书是早就准备好的。
丁翠兰简单的看了一下,便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交了税银,把红契收好,说:
“多谢大哥了。”
“不用不用。这是杂货铺的钥匙,就在主街从北数第三家。”
“好的,谢谢。”丁翠兰双手接过钥匙,再次道谢。
丁琬全程没说话,都是她一个人来做。
不得不说,丁翠兰这一年的时间,的确历练不少。
跟以前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敢做、闯实、麻利。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既视感。
艾玛,她明明比自己高一辈啊!
“琬儿,咱走啊。”
“走。”丁琬回神,冲办事的大哥挥挥手,转身离开。
到门房喊上丁现,三个人一通出了衙门。
丁翠兰看着马车里的东西,道:
“要不这样,琬儿你自己带东西去廖家。一个时辰后我们去接你。我想去杂货铺看看。也想跟大现说个事儿。”
“你要说啥?”丁琬问。
丁翠兰看着亲侄子,笑着道:
“是这样的琬儿,我想让大现帮我看店。我们俩四六分,我六、他四。我不好在县里了抛头露面,你爷、你奶也不能让。大现也成熟了,他可以。”
丁琬一听“四六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安辰,有些不解。
他不是说“三七分”吗?
怎么这就改成了“四六分”!
丁翠兰见她这般,纳闷的问:
“怎么了吗?”
“没怎么啊!”丁琬摇头,看着丁现道,“你觉得呢?”
丁现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我帮小姑看店没问题,可是给钱就……一家人,不用给。”
“那不行!”丁翠兰摇头。
看着实诚的侄子,又道:
“一码归一码,你是我侄子不假,咱是亲戚也对。可亲兄弟明算账。我可不想日后被人戳脊梁骨。你同意就四六分,不同意我就另找人。”
“那别的,找别人干啥啊,放着自己家亲人不用。”丁现急忙摇头。
丁琬打了个哆嗦,看着僵持的姑侄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