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听完刘喜说的话后,长叹口气,道:
“死后追封,唉!”
刘喜闻言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此事还得看怎么去理解。
“徐娘子,你别总想着死后追封。这廖家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本就很难。如今有这么个封号,他们在平阳县,还不是横着走?”
“又不是螃蟹,怎么横着走。”丁琬笑着摇头。
不过却也理解他的意思,抿唇又道:
“我知道这个封号,对廖家有多重要。只是……我替廖玉恒有些惋惜。你说那么好的年纪,是不是白瞎了?”
“如果要这么论,那的确是可惜。”刘喜颔首。
丁琬咬唇,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李朝阳呢?他什么时候去上任?”
“早就已经走了。廖玉恒出殡后的第二天,他就走了。”
“你咋知道?”丁琬不解。
刘喜一个在县里的衙役,怎么能做的府城的事儿?
“小瞧我了吧。”刘喜得意的挑眉,“他走之前去县衙来着,我看到了。”
“他去衙门做什么?”
“那不知道。”刘喜摇头,“我估摸着还不是让卓大人帮忙照顾一下廖家啊。”
丁琬听到这话,缓缓颔首,觉得在理。
正说着,丁文江站在西跨院门口,道:
“琬儿啊,跟喜子唠啥呢?赶紧让喜子进屋喝点茶水,多冷啊。有啥话进屋说。”
丁琬不好意思,点点头,引着刘喜去了西跨院。
“咋,你不进来?”丁文江纳闷。
丁琬耸耸肩,压低声音,说:
“都是县里的衙役,虽然认识,可还得避避嫌,我去看看我娘。”
丁文江听了觉得在理,点点头,让她过去。
东跨院正屋,柳汉章正跟柳氏说话,丁珏跟徐致远都在一旁。
“娘。”
“姐。”
“二舅,你坐。”
几人互相打招呼,丁琬坐在柳汉章对面,看着他身边躺着的母亲,问:
“娘,感觉咋样啊?”
柳氏笑着点点头,叹口气,说:
“这一天天不是吃就是躺着,挺好的。中午饭都安排了吗?”
“安排了,娘放心。”丁琬说完,看着柳汉章又道,“那张家有没有去找二舅母?”
柳汉章撇嘴,轻蔑的说:
“怎么可能不找。他儿子流放,杂货铺查抄,不找就怪了。不过你也别担心,你舅母不是吃素的,两三次就把人给怼回去了。”
柳氏听到这话,松口气,道:
“也就是你媳妇儿,要是汉生家的,可就不能这么容易了。”
柳汉章闻言,点点头。
对于家里的三弟妹,公认的脾气好,能凑合。
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能不大见、小不见的过去,不当回事儿。
拉着姐姐的手,轻声说:
“大姐就别管旁的了。你只管好好养胎,好不容易盼来的,养好了比啥都强。咱爹娘那边等我回家跟他们说,今年初二,你就别回去了。”
柳氏听了犯难,一旁的丁琬闻言,挑眉道:
“娘,要不这样好不好,初二我带着致远跟珏儿回去,你跟我爹在家吧。去年忙,没去我姥爷那,今年不能不去了。”
柳汉章一听这话,不住的点头,说:
“好好好,让琬儿回去。在那边住两天,你姥爷一直都惦记你呢。”
柳氏想了下,笑着道:
“也好。到时候东西你帮忙带回去,今年就你们姐弟做代表了。”
事情说下,一块心病也就算去了。
唐嬷嬷那边喊吃饭,柳汉章抱着徐致远、牵着丁珏走了。
丁琬没去,就留在这边陪母亲。
唐嬷嬷把饭菜摆好,柳氏小心翼翼的起身,坐在桌前。
说实话,丁琬觉得有些夸张。
不过是胎相不稳,难道起个身的功夫,孩子就能掉了?
当然,她没有过身孕,并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有些孕妇,人家骤然咳嗽一声,她都能打个激灵,孩子掉了。
但这些,没有人跟她说。
在“孩子”这个话题上,可以说是丁琬不能触碰的底线。
夹块红呼呼的五花肉放在她碗里,道:
“娘,多吃。”
“放心,亏不着他。”柳氏说完,咬了一口。
从嘴角流油,吃的特别满足……
……
朝廷对斗酒会的判决,仅有了两天时间,就让整个辽东府上下全都知道了。
当然,廖家的事情,也全都知晓。
丁琬特意让丁槐去县里打探,最近这两天,廖家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甭管远的、近的,都去廖家探望。
送礼的送礼,请安的请安。
就连辽东府尹都来了,据说还留了不少银钱。
本来还摇摇欲坠的廖家,因为这件事儿,倒是成了平阳县炙手可热的人家。
整个辽东府,都没有一个有封号的爵爷。
甭管是什么爵,反正朝廷下的封号,那可是让平阳县都与有荣焉。
丁琬看着安辰刚刚带回来的账簿,全部翻完,说:
“既然廖玉恒活着的时候,就这么做账,那你也这么就好了。切记一点,该多少是多少,我们不能欺负那些孤儿寡妇。”
安辰闻言撇嘴,手指轻敲着桌面,道:
“你确定我会欺负他们?”
呃……
说错话了。
丁琬端着茶杯喝了口,耸耸肩,道:
“我知道你不会,这不是跟你说呢嘛。”
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