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嬷嬷挨家挨户告诉了丁玮找回、赵家、张家被罚的消息。
关于柳氏有孕的消息,并没有往外说。
农家有规矩,三个月前胎相不稳,不能说。
怕道喜的人太多,腹中胎儿扛不住,再流产。
村里人都心照不宣。
毕竟石头家的知道了,也就意味着大家都知道了。
可彼此都很默契,谁也没有提。
孩子找到了,恶人被惩处,再好不过的结果。
丁家摆桌庆祝,情理之中。
村里人没有不打算去捧场的,各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开席。
转天一早,酒坊出货。
本来还期待席面的村民,这次算是开了眼。
将近二十辆马车,陆陆续续的从村北往村口走。
这么大的阵仗,谁看见过啊,一个一个全都惊讶,窃窃私语。
“哎,听说了嘛,酒坊的高粱酿都卖了。”
“咋没听说,我小姑子不就在酒坊上工嘛。听说库房了做的全卖了,二钱银子一斤。”
“哎呀我的天,那得多少两银子啊?”
“听说有三百多两。”
“多少?”另外的村民听了惊呼,比出三个手指,“三百多两?银子吗?”
“那可不!”小媳妇很得意,重重点头。
大家伙儿听到这个数,纷纷咂舌。
三百多两银子,穷极一生,种一辈子地,估计也够呛能看到这么一笔银子。
“这老徐家真会做亲啊。”
“谁说不是呢。对了,外面盛传,太子殿下还活着,你说这徐二年、徐大可会不会……”
“哎哟,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我家亲戚在府城,前些日子我去送年礼听到的啊……”
“……”
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徐二年、徐大可还活着的消息,传开了。
酒坊忙活的丁琬,对此丝毫不知情。
等她知道时,是耿氏跌跌撞撞跑过来,把着她的手,问。
丁琬被问蒙了,一脸迷茫,一动不动。
谈事屋就他们婆媳二人,耿氏不住地拍着丁琬的胳膊,道:
“琬儿啊,你告诉娘,二年是不是活着?大可是不是活着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丁琬瞅着哭哭啼啼的婆婆,当时不说,就怕她会这样。
如今……
“琬儿,求你了,告诉娘吧。是不是他们俩还活着,是不是……”
“娘——娘——”
丁琬吃力的抱着耿氏,冲着窗户喊——
“来人啊——来人——”
很快,屋门拉开,丁现跟赵岩进来了。
“大姐,这是咋了?”
“哎哟徐伯娘,小心,小心……”
两个人一边架一条胳膊,把耿氏架了出去。
丁文海送走最后一辆马车,见耿氏被架出来,从飞鹰说了句“抱歉”,赶紧过来。
“咋回事儿啊?”
面对二叔的问题,丁琬平静地说:
“太子爷还活着的消息,我娘知道了。跑过来问我,二年哥是不是还活着。”
丁文海一听这话,跺脚着道:
“怎么可能还活着。如果活着能不回家?他是死人吗?你死过一次,你婆婆强撑,他没长心吗……”
巴拉巴拉数落一大堆,丁文海嗓门又高,飞鹰全都听到了。
丁琬红着眼睛,委屈的摇摇头,道:
“二叔,帮忙把我婆婆背回去吧。赵岩,去找李郎中,我娘今年开春得了阳亢,别发病了。”
“知道了,二年嫂子。”赵岩说完,等丁文海过来,急匆匆的走了。
丁氏父子架着耿氏离开,丁琬走到飞鹰面前,微微福身,说:
“让鹰首看笑话了。”
“……没,没有。”飞鹰生硬的摇头。
丁琬落寞的样子,他看在眼里。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你……没事儿吧。”
丁琬眼含热泪的抬头,瞪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
倔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就是飞鹰这样见惯生死的,都有些不舍。
“你……”
“我没事儿。”丁琬摇头。
深呼吸几次之后,道:
“人死不能复生,我懂。死过一次了,有婆婆、有孩子、有爹娘,我不能在犯浑。放心吧,多谢鹰首了。”
飞鹰一听这话,急忙开口:
“那万一如果还活着呢?”
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尤其是看到丁琬的表情之后。
下意识要躲闪她的视线,可那样会显得心虚,只能看着。
丁琬轻笑着摇头,不在意的道:
“万一?如果?鹰首别开玩笑了。我二年哥不是那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主儿。他只要活着,就会想尽办法给家里一封信。给这个伤心欲绝的家,一个期盼。”
飞鹰心里明白,她这是彻底知道了。
深吸口气,淡淡的说:
“或许,有苦衷呢?”
“我们是那种什么都不明白的乡野村民?鹰首,现在的乡野村民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综上所述,我的二年哥已经死了,死了二年整、三年头。”
丁琬说完,迈步离开,连回头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飞鹰心里“咚咚咚……”敲鼓。
他敢保证,日后如果真的回来,只怕这个家,都不容下那位了吧。
这个丁琬不简单,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啊!
“头儿,都装好了,咱们该走了。”
“头儿,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