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把人送走回家,耿氏已经睡了。
将炕桌收拾好,把铺的垫子摞起,准备放起来。
没想到垫子下方,竟然有个荷包。
丁琬认识这个,是刚才卫廖拿出来让她收下的那个东西。
轻叹口气收好荷包,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回到自己房里,倒出荷包内的东西,竟然是二两银子。
二两?
舅舅是过得富裕,可一给就是二两,很明显不是他的手笔。
毕竟,大头都是舅娘把着,舅舅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妹子,村里庆年媳妇给了些荠荠菜,咱们中午炖汤喝咋样……”
话落人到,丁琬赶紧握紧手,大方的转身看着周氏,道:
“好,做什么都行,不挑。”
周氏瞅着她背后的手,蹙眉说:
“手咋了?坏了?”
丁琬沉着脸,疏离的道:
“没咋,你还有事?”
“我……妹子,那天的事儿,我真的可以解释,我……”
丁琬强硬打断她的话,生硬的道:
“我想你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有风度的人。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还望你别再磨叽。”
用的是“你”不是“嫂子”。
周氏看着她,咬着牙说:
“你就这么想划清界限?你别忘了,不分家,我永远都是你嫂子。长嫂入母!”
“呵——”丁琬冷笑。
一双杏核眼睨着她,淡淡的道:
“我奉劝你一句,没事儿多读读书。‘也不迟。还有,婆婆在世呢,没你出头的份儿。”
“你就不怕以后吗?娘岁数一年比一年大,到时候……”
后面的话没说,但周氏得意的样子,已经说明一切。
丁琬不在意,冷“哼”一声,说:
“怕啥,我娘家就在村里,我还能怕你一个外乡人?我告诉你周桂花,狐狸再怎么掩饰,也掩不掉那一身骚。”
说着,转身坐在炕上,手心一直攥着,没有松。
周氏很想再跟她吵,可是院子里传来了儿子锁住的声音。
咬牙切齿,愤恨的跺了下脚,转身出去。
只不过——
“娘。”徐锁住敷衍的叫一句,然后就跑进了屋。
来到炕边,亲昵的拉着丁琬,说:
“小婶婶,小婶婶,锁住跟你一起躺。”
丁琬点点头,往里面靠了靠,道:
“脱鞋上炕。”
小家伙麻利的脱鞋,爬上了炕。
周氏气呼呼的看着这一切,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今天轮到她做饭,只能不甘心的去到厨房,狠呆呆的摔摔打打……
……
吃过午饭,丁琬哄睡了徐锁住,跟耿氏打个招呼便走了。
二两银子不能留下,不管这钱是舅舅还是卫官爷,都不能留。
没有回娘家,直接去了学堂。
虽然学堂还在放假,不过丁文江肯定在这。
他要继续往上考,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还没等推门,就听到了父亲朗朗背书的声音。
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如果前世她没闹那么一通,估计父亲早就成事儿了。
鸟悄的走进院子,本打算给父亲蒙个眼睛,没想到丁文江扭头就看到了她。
“哟,琬儿过来了。进屋,进屋来。”
丁琬噘嘴,进到屋内后,抱怨着:
“爹转头的也太快了。我还想给爹蒙眼睛,让爹猜猜我是谁呢。”
看着“抱怨”的闺女,丁文江放下手里的书,说:
“那好,那你出去重来,爹配合你。”
丁琬闻言,“噗嗤——”就笑出了声。
跑到父亲身后,环住他的脖子,道:
“爹总是这么疼我。”
难得闺女这么亲昵,丁文江很享受。
满足的往后靠,笑眯眯的说:
“傻丫头,你是爹的闺女,爹不疼你疼谁。”
“那不一样,村里不少疼儿子的,就爹爹最好,闺女儿子都疼。”
丁文江拍拍她的手背,正色道:
“爹是读书人,书中那么多的道理可不是白看的。闺女咋了,就算嫁人,也是我闺女,这变不了。”
丁琬心暖,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说:
“爹,你今年下场,肯定能中。”
“好,就借我闺女的吉言了。”丁文江笑呵呵的颔首。
中不中举,他看得开。
反正只要尽力,如果不中就看看哪里薄弱呗。
“你咋今儿过来了?有事儿?”
对于闺女,丁文江还算了解。
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学堂这边,轻易不过来。
丁琬也没隐瞒,从袖口掏出荷包,放在桌上,说:
“爹去县里办事儿,拐一趟县衙吧。”
“这是……”
“今儿卫官爷来了。说是我舅舅给的,我不要,他就放在垫子下面了。我送他走后才发现,人都走远,我就没追。”
丁文江明白的点点头,将荷包拿起,倒出里面的东西,大惊失色。
丁琬也理解父亲的表情,坦然的继续说:
“他说是舅舅给的,我想……可能是因为贼不好抓,他同情三个寡妇,自己贴补的吧。”
这个理由很合理,可是……
卫廖有那么多的同情心?
整个平阳县的案子,每天数不胜数,他作为衙差的头目,早就见怪不怪。
如果真的同情心泛滥,那他的日子也不用过了,那点月钱根本不够。
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安的看着女儿,倒也一句话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