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阳长叹口气,站直身子,说:
“我求你去劝劝我们阁主,让他收回成命。”
“劝安辰?”丁琬迷茫。
见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抿唇又道:
“这样,你有啥事儿直说就好。我能做自然是义不容辞。咱们接触这么多天,你应该对我有所了解,我不会不管朋友的。”
朋友?!
竹阳盯盯看着丁琬,有些木讷。
“怎么,难道我把你当下人看待了吗?”丁琬反问。
见他仍旧不说话,轻叹口气,说:
“我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可能把你当做下人。你让我劝安辰,劝他什么啊?你不说清楚,我也不好说,对不对。”
竹阳一脸苦闷,烦恼的说:
“劝他回心转意,跟我回碧海罗刹阁。”
“急什么啊?”丁琬摆摆手,不在意的道,“他不是说要教几个孩子到来年开春吗?再说了,这一趟府城,你们也累坏了。多住些日子,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竹阳崩溃的跺脚、摇头。
“不是,不是,不是啊——”
“…………”丁琬默了。
这是干啥?
咋还疯一个呢?
“我们阁主不想回去了,就想在你这边过安稳日子,你懂吗?懂吗?!”
“…………”
安稳日子?
不走了?
丁琬眉头紧锁,这下更不说话了。
竹阳气的原地转圈,等自己稳定下来后,看着她又道:
“你说说你,你一个寡妇,还是个守着牌位的寡妇,咋就那么坑人不浅?我们主子跟你走这一趟,就改变主意要过安稳日子,你可真是……”
“你说话注意点!”丁琬终于听不下去了。
黑着脸,打断他的话,道:
“安辰是个人,他做什么事儿,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况且我丁琬一路上跟任何人相处,都是一个尺度。你这话是在侮辱我,明白吗?”
“侮辱你?”竹阳翻个白眼,冷“哼”这摇头,“这用侮辱吗?明明就是!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以前不懂,可现在真是领略了。”
“你放屁——”丁琬怒骂。
微眯着眼睛,清冷说道:
“我告诉你竹阳,我念你一路护送我们有恩,所以我对你礼遇有加。但你若胡说八道,胡乱坑人,别说我丁琬跟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能奈我何?”竹阳已经失去理智了。
或许在得知主子要做正常人时,他就在发作边缘。
丁琬瞅着疯狗一般的男人,翻个白眼,道:
“是,我奈不得你何,你多厉害啊,你会功夫,能飞檐走壁。但你胡说八道,我就能揍你。”
“蛤——笑话!你揍我?”
“怎么,你不欠揍吗?”丁琬狠狠瞪着他,气势上一点都没有输。
竹阳刚要犯浑,可看着眼前的女子,又放下手了。
长叹口气,崩溃的道:
“不是不是,咱俩这么说不对劲儿。我是让你劝我们阁主的,你这是……你揍我干啥啊?”
“因为你欠揍,你不说人话!”丁琬提醒他。
竹阳仔细回忆刚才说的,突然脸红了。
老天,大男人竟然难为一个村妇,而且还是他有求于人家,的确不该,的确不该啊!
想到这儿,抱拳拱手,一脸诚恳的道:
“徐娘子莫怪,刚才我是急了,对不住啊。”
丁琬见状,嗤笑着说:
“放心,我丁琬从来不跟疯狗一般见识。你让我劝他、我会劝。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说着,丁琬头也不回的走了。
竹阳细细琢磨她的话,闷闷的嘀咕:
“这是说谁疯狗呢?”
北风吹过,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
丁琬气呼呼的来到丁家。
站在门口,平复心情,调整状态。
该死的竹阳,一点脑子都不长,白长那么大个子。
推门进院,直奔正房。
屋内,丁老爷子、老太太都在,丁翠兰在西屋睡觉,据说还没起。
丁琬请过安,丁母急忙招呼孙女到跟前,看着她,说:
“前儿晚上听你二叔说的那些,我可是吓坏了。还是你有主意啊,不然现在也回不来。”
丁琬搂着她的胳膊,道:
“让奶担心了,是琬儿不好。爷,你别抽旱烟了,一会儿又该咳嗽了。”
“啊,不抽,不抽。”丁老爷子忙把烟袋杆子磕打了一下,收好。
丁翠兰从西屋过来,边走边说:
“也就你能劝劝我爹,我说啥都不好使。”
丁母一看闺女,抻哆着说:
“舍得起来了?叫了你好几声。谁家姑娘像你似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说完拉着丁琬,又道:
“孩子,那些东西咱们收着好嘛?我咋心里不踏实呢。”
“没啥不踏实的。”丁琬摇头,“那是我小姑应得的。谁让那李夫人胡说八道?都是守备夫人了,还那么没分寸。”
“可是也太多了啊。”
“不多。”丁琬直接摇头。
脱鞋上炕坐在炕里。
“奶,守备可是正五品的官,有钱着呢。再说了,那些都是我小姑的嫁妆,不好吗?”
“好是好,我跟你爷总是有点不舒服。”
老人家本分惯了,一直都是从牙缝中省钱。
突然这么一大笔的钱财到眼前,他们不安也是正常。
丁琬拿了个软垫铺着,一边给丁母揉捏肩膀,一边说:
“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