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终于跟下一段路接通。

丁现把扫把收回,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个人互看一眼,嗤鼻的撇嘴。

其中一个不舒服的嘟囔:

“一个农村来的,装的还挺像回事儿!”

“算了算了,赶紧回去吧,冻都冻死了。”

二人正说着,就听到那边丁琬开口——

“累坏了吧,赶紧上车歇歇、暖和暖和。”

“不用,一点都不冷。”赵海林摇头。

丁现倒是没客气,边上车边说:

“有吃的吗?饿了。”

“有有有……”

后面的话,听不到了。

刚刚还瞧不起丁现的五个人,顿时都不吱声了。

灰溜溜的回到板车上,几乎算是同时叹口气。

扫雪这活儿不轻松,但大家出汗,一点都不冷。

可活动了就费体力,他们几个也都饿了。

可偏偏……

说起来,瞧不起人家有啥用。

人家活得比他们有尊严。

看着前面偶尔传来娇笑的马车,几个汉子不住的摇头……

……

马车里,程林把中午剩下的几张饼,用炉火热热,给他们仨分着吃。

丁琬倒着水,心疼的说:

“这一段也不知是谁负责,你们辛苦了。赶紧吃点垫垫肚子,等到了镇上,让他们住些热汤面,好好吃些。明儿咱们不着急赶路,啊!”

丁现瞅着姐姐满脸心疼的样子,摇摇头,道:

“不辛苦的姐。人多,扫的快。”

扫得快?

两个时辰,可不快了。

丁琬没吱声,丁翠兰给赵磊续水,说:

“多吃点,不够还有一张。你最小,紧着你。”

赵磊跟丁现年龄相仿,不过丁现略大他几个月。

“谢谢小姑。”赵磊喝口水,不住的点头。

真是饿坏了。

大口大口吃着饼,一看就是饿着了。

丁家的马车就跟在邱家后面,倒也有趟道儿的,不怕。

丁现吃掉手里的饼,又把水喝了,这才看着丁琬道:

“姐,你是咋知道那车队是邱家?”

“酒坛子上有‘秋’,自然就知道了。”丁琬理所当然的回答。

可这个答案,几个人都不认。

有“秋”就知道?

那他们咋不知道呢?

丁琬看着他们几人,轻笑着又道:

“我走之前去了趟茶楼,你们也知道廖玉恒跟李大人的关系,我想知道些什么,不难。”

“可要都记在脑子里,不容易啊。”张青山感慨。

据说参加斗酒会没有一百也有七十。

那么多的酒坊、人家,都要记在脑子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丁现看着亲堂姐,叹口气,说:

“还得是姐,这些东西让我背,肯定不成。”

“我也不成!”丁翠兰急忙附和。

好怕晚说一秒,就有人让她背一般。

车外赶车的安辰,听着车里单纯的对话,终于细细琢磨丁琬这两日强调的话语。

难道……

人真的有上辈子?

马车到达落脚镇子的客栈,已经是子时末了。

邱家并没有在这落脚,只有丁家这八个人。

照例要了三个房间,酒坛子挪去库房,几人简单吃了一口,然后便回屋睡觉。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巳时末,丁琬才悠悠转醒。

身边的丁翠兰还在睡,程林已经没影儿了。

蹑手蹑脚的起身、穿衣,等收拾妥当出了屋,丁现正从库房出来。

丁琬害怕,快走几步到跟前,问:

“怎么了?咱们带的酒……”

“堂姐放心,酒没事儿。不过是一早库房进了耗子。”

丁琬听到这话,深深地看了几眼酒坛,没再说话。

刚好安辰从屋里出来,丁琬笑着走过去,问:

“怎么样,睡得可还好?”

“休息的不错。”安辰点头。

丁现见他们二人只是在院子里说话,这才放心的去屋里喊小姑姑。

推了好几下,丁翠兰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道:

“大现?怎么是你?”

丁现看着小姑的样子,轻声说:

“都巳时末了。咱们吃完午饭还得赶路,去下一个镇子。”

丁翠兰深吸口气,瞅着屋子,只剩下他自己了。

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冲丁现摆摆手。

这就是在外面,如果在家,被爹娘看到,非得说她不可。

午饭是在客栈大堂吃的。

六个菜,两个汤,主食是白面馒头还有高粱米饭,随便吃。

丁翠兰落座后发现安辰不见了。

“琬儿,安辰公子呢?”

“应该在后院吧。”丁琬回答,“我刚才喊他了,应该……”

正说着,安辰就过来了。

挨着赵海林坐下,道:

“对不起,来晚了。”

丁琬摇头,把刚夹得馒头放在他的碟子里,说:

“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安公子不必在意。”

早饭是睡过去的,这顿午饭连同了早饭。

大家吃的很香,也吃的很饱。

饭后,张青山带人去搬酒,丁琬跟老板算账……

……

又过了几天,终于赶在冬月十六这天中午,到达了辽东府。

张青山赶车到城门口,特意停住了。

拉开车门,冲着车里的人说:

“小姑,致远他娘,下来瞅瞅?这城门比咱们县城的门,可要大太多了。”

丁翠兰是个愿意凑热闹的。


状态提示:第189章 到达辽东府--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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