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天留人,所以丁琬这伙人,不得已又在客栈住了一宿。
吃过早饭,按照安辰的要求,丁琬把那间大房,换了两个小房。
丁翠兰这次学乖了。
虽然心里不乐意,可一句话都说。
本来程林想要捅咕她,可一看这么乖,倒是省劲儿了。
赵海林、张青山等人搬了屋子。
收拾好后,特意去找了丁现跟安辰。
“对不住孩子,我这打呼半辈子,实在改不掉。”
赵海林主动道歉,反倒让丁现不好意思了。
忙不迭的摇头,说:
“看海林叔说的,这打呼也不是您能忍得啊!我跟安公子在这边住就行,不过是多花了五个铜板,我姐不会在意,没事儿。”
张青山走到安辰面前,抱拳拱手。
后者只是礼貌性的回礼一下,什么都没说。
换房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雪也如安辰所说,下到中午就不下了。
但是沿途都是山路,他们还是决定不冒险,等一夜再走。
一下午加一宿,相信清雪的人,应该能清理干净。
大周朝对于清扫官道的雪,管的特别严格。
每条官道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清雪,如果清扫不合格,来年就不用了。
而且,还要纳入地方官员的政绩考核。
负责清雪也不是白负责,一个冬天给十两银子。
你找人也好,自己做也罢,都随你。
反正只要把雪请明白就可以了,十足十的肥差。
一般这样的好事儿,平头百姓捞不到,都是上面官员家的亲属。
申时末,大家吃过晚饭,早早回房歇着。
因为耽误了一天,所以打算明儿起早离开。
丁琬特意去找了杜寡妇,跟她结算住宿,还有明儿早饭后订饼的事情。
特意多:
“嫂子费心了。明儿这葱油饼里,放些盐,也好有个咸淡。”
“放心放心,我都知道。”杜寡妇把钱收好后,道,“明儿肯定让你们吃饱、吃好赶路。提前祝你们有个好结果。”
“承您吉言了。”丁琬笑着回应,转身回房……
……
一夜无话,转天卯正,大家纷纷起床。
洗漱完吃饭,然后套车就离开。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这次的木炭,备的很足。
官道雪清的很好,路况不是问题。
中午饭仍旧在车里解决,没敢休息太久,毕竟赶下一个镇子有些远。
一路上,丁琬的心一直提溜着,就怕出些什么事儿。
有村落还好,就怕没村落。
荒郊野岭,不冻死也得喂狼。
她心里的担忧没有跟任何人说,丁翠兰兴奋劲没过,拉着程林不停的说话。
丁琬靠着车厢,看着小姑的样子,心中第n次庆幸。
庆幸她重活一次,庆幸她认清了周氏姐弟,也庆幸……
“吁——”
马车突然停下,让丁琬心里“咯噔”一下。
拍了拍车门,警惕的问:
“咋地了?”
“前面有车队。”
张青山说完,蹦下马车,把车门拉开。
丁琬等人下车,就看到跟他们一样拉着酒坛子的人。
不用问都能猜到,这些人是干什么去的。
天黑没透,丁琬看到了酒坛子上的“秋”字,眉头微蹙。
丁翠兰拽了拽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道:
“这些人咋不走呢?有情况?”
话音刚落,对方就大声的招呼说:
“伙计,前面没扫雪!你们带没带扫把?带了就拿来扫吧。”
丁琬拦住要说“好”的张青山。
拢一下斗篷走上前,看着两板车的酒,道:
“我们带扫把了,你们带了吗?”
“我们哪儿带了啊。谁出门带扫把。”车夫大咧咧的说着。
看着他们车上的酒坛,笑着又道:
“你们也是去参加斗酒会的啊。哪个酒坊的?”
“小地方,不足一提。”丁琬说完,看着车夫又道,“你们东家呢?我想跟他聊聊。”
车夫闻言嗤鼻,轻蔑的道:
“有啥聊的?你们有扫把就赶紧扫,我们挡在这儿,你们也过不去,是不?”
一叶知秋,凤阳县的酒坊。
用他们当地的秋梨酿酒,果香甜糯,取名梨花醉。
一向是宫里娘娘们的心头好,不过一枝独秀,经常喝也就腻了。
所以后期才有了果酒的风行。
算算时间,现在正是“一叶知秋”的鼎盛时光。
丁琬清冷的看着车夫,淡淡道:
“你们挡着就挡着,我车里备了足够的炭火,等一夜无所谓。咱们耗着也行,夜半狼下山,正好一起抵抗。”
说完,拉着张青山就走——
“等一下——”
车里传来沉稳的声音,丁琬连停顿都没有,径自回去。
马车里的男人下车,看着车夫的样子,冷“哼”一声,几步追上。
“这位夫人慢走,在下有话说。”
丁琬看着眼前熟悉的邱志罗,淡淡道:
“我跟公子好像没什么话可说的。”
邱志罗抱拳拱手,一脸诚意的说:
“夫人莫怪,我家车夫打小脑子受过重创。说话、办事儿,一根筋。您别往心里去。”
丁琬闻言冷笑。
能把所有问题都推给车夫,然后还这么理所当然,也的确是他邱志罗能办的事儿。
“多说无益。我车上有八把扫帚。你们派五个人,我们派三个人,一起清扫。”
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