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跟丁翠兰吃的很快。
吃完,便去西屋呆着,没逗留。
柳氏等人以为他们要说明天去府城的事儿,也都没理户。
丁琬靠坐在火墙上,道:
“真是搞不懂,为啥人们都把寿材看的那么重。”
丁翠兰闻言耸肩,叹口气,道:
“谁知道呢!打小我就听爹娘说,什么都能交,这个不可以。一个棺材罢了,至于这么看重?”
丁琬也不是很理解。
别看她活了两世,对老人的那种思想,就是想不懂。
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活着风光?
辛辛苦苦了一辈子,攒了一辈子,活着不享受,就弄一口上好的棺材,这算啥事儿啊!
丁翠兰拿出自己做的棉毡,说:
“琬儿,明儿咱们穿这个,暖和。”
丁琬接过来,端详一番,道:
“其实也不用的。我今儿从县里回来,买了一些炭。不算是银炭,但也不起烟。”
“唉,这样的话,赵大哥那边就该遭罪了。”
丁琬无奈,摇摇头,说:
“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海林叔赶车有经验,不得不找他。”
丁翠兰点点头,道:
“今儿我爹说要把他的大氅,拿给赵大哥。你说……”
“没必要。”丁琬摇头,“海林叔不缺这个,明儿我拿些茶叶,装些水。倒上喝口热茶暖和暖和也就是了。”
丁翠兰想了下,起身把箱子里的匣子拿出来。
里面都是槽子糕,还有一些瓜子、花生。
“明儿咱们带着路上吃。”
丁翠兰第一次出门,而且年纪不大,期待也是有的。
丁琬宠溺的颔首,没有拒绝。
反正路途不近,他们边走边吃,倒也没啥……
……
翌日卯正,一辆马车,一辆板车都支好了。
酒坊这边上工的人,特意都早起,亲自相送。
张青山赶车,车里坐着丁琬、程林、丁翠兰、丁现。
板车那边,赶车的是赵海林,然后是赵岩、赵磊跟安辰。
马车带着全村人的希望,浩浩荡荡的离开村子,上了官道。
两辆车都有炭炉。赵海林跟安辰,也都有汤婆子。
保暖算是做得很到位,不够丁琬仍旧担心。
这一路走来,不能有人生病,否则不好办。
相较于她的担忧,丁翠兰跟程林就明快了许多。
都是第一次出门,兴奋、期待。
马车走了一个半时辰,张青山勒住缰绳,给大家时间方便。
丁琬拎着茶壶给板车那边倒茶。
四个大男人还真是抗冻,脸冻得通红,嘴巴都有些说不利索,可一个一个都不上马车。
丁琬无语,揉了揉太阳穴,道:
“你们上去暖和暖和,我们在下面走走。一会儿赶路,我们还能进车暖和。”
赵岩听到这话,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赵海林想了下,点点头,说:
“那成,咱们暖和暖和,然后赶在天黑前到落霞镇。”
说完,赵海林习惯性的拍了拍安辰的肩头,道:
“小伙子,走啊。”
“啊!”安辰讪讪的点头,跟在后面。
他不喜欢太热情,可老汉这人不错,沿途跟他聊天,倒也不憋闷。
丁琬他们就站在被风的地方,瞅着扫干净的官道,说:
“如果前面路况好,咱们差不多申时就能到落霞镇。”
程林并不知道路途是多远,看着知己,纳闷的道:
“琬儿,你也是第一次出门,怎么感觉你比我们知道的多呢?”
不等丁琬回答,丁翠兰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琬儿没事儿就看书啥的,虽然人没出门,可脑子早就出门了。”
程林笑出了声。
丁现走过来,轻声道:
“海林叔他们已经吃上了。”
“饼咋样,热乎不?”
“热乎。”丁现点头,“还特意冲了空汤,大家喝着很舒服。”
空汤,农家人菜不够、凑合的吃法。
就是放一点荤油,然后放盐,用开水冲了。等荤油化了以后就跟汤一样。
因为里面没有菜,所以才叫空汤。
赵海林他们吃饱喝足,纷纷下了马车。
丁琬他们上去,张青山因为刚才跟赵海林他们吃过,所以这会儿正好赶车。
丁琬四人在车里吃饭,倒也不着急了。
申时二刻,天大黑。
好在他们也到了落霞镇,一切还算顺利。
客栈不用找,就那么一个——广元客栈。
老板是个姓杜的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打理客栈。
前世丁琬参加斗酒会时,她的三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
今生再来,除了老大成亲,老二、老三都没有。
客栈就他们一家五口,杜寡妇是掌柜兼厨娘,大儿子念过书,所以记账。
老二、老三是伙计,帮着客人收拾东西。
两辆马车来到后院,杜小二跟杜小三赶紧上前。
丁琬他们是从前门进的,一进屋就一股热浪,特别暖和。
杜寡妇看着丁琬,笑眯眯说:
“小娘子可是住店?”
“对。”丁琬颔首。
杜寡妇热络的走上前,帮着把斗篷摘下来,道:
“快暖和暖和,冻坏了吧。这是要去哪儿?”
“去府城。”丁琬回答。
在一起见到,丁琬对她的印象还是那么好。
杜寡妇给他们几人倒了热水,说:
“是去参加斗酒会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