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进屋,丁文江把筐接过来,将砂锅放在小炉子上煨着。
又把昨天的砂锅装好,放在炕上,说:
“琬儿,爹最近可胖了,不信你瞅瞅。”
看着父亲转圈的样子,丁琬笑着点头。
娘家母亲那里,精心置办吃食,再加上她又每天晚上过来送汤。
经过这些天的不养,的确让父亲的气色,好了很多。
“你奶奶问,你二叔那边啥时候回来?”
丁琬侧身坐在炕上,摇摇头,说:
“让商队那边给去消息了,可到现在人也没回来,估计是没得到信儿。”
“这样啊。”
看着父亲悻悻的样子,丁琬轻声又问:
“爹,可是小玮有什么不对吗?”
“他能有什么不对。每天除了吃就吃喝,不说不笑不吱声。”
说到这儿,丁文江长叹口气,无奈的道:
“我跟你奶奶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二叔跟大现回来,让他们俩跟小玮说说话,这孩子兴许能缓过来。可是这人怎么都不回来,我们都着急。”
丁琬理解父亲做大伯的心情。
亲弟弟的儿子,打小看着长大,心情不一般。
“爹放心,我会再联系商队,让他们帮忙找。”
“那成。”丁文江说完,看着他又道,“你家致远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什么啊?”
“上个月你弟弟,早出晚归的。每次他走。唐嬷嬷就发现厨房里少东西。”
丁琬听到这话,恬静的笑着说:
“爹,或许是二珏、致远他们练功累,带的吃的。”
“我一起开始也这么认为。可后来一段时间就没有了。昨儿又开始了。”
丁琬蹙眉,装作不解的样子。
丁文江喝口水,道:
“你跟二珏关系好,你没事儿问问他,啥情况。要真是饿了,就让唐嬷嬷晚上给他们做点,总吃凉的不是事儿。”
“好。”丁琬点点头,“爹放心,我一会儿就去。”
“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你弟弟现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我知道。”丁琬笑着再次点头。
相较于其他大户人家的严父,他们的爹爹是真的慈父。
从来都不对他们说狠话,也不会要求这、约束那。
丁文江看看天色,站起身说:
“行了,你回去吧。明儿要是有羊肝就弄点儿,喝两天骨头汤了。”
“好,我知道了。”丁琬应下出去了。
到了学堂门口,看着父亲,说:
“致远也想吃卤羊肝。刚才来时,我婆婆还说呢,问您吃不吃的惯。”
“吃的惯。”丁文江颔首,从腰间摸出个东西塞给丁琬,说,“吃羊肝好,对眼睛好。若是有就多弄些。”
丁琬看着手里的银子,没有客气的收下,道:
“多谢爹爹给的零用啦。”
“淘气。”
丁文江说完,转身走了。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丁琬就变了脸。
天知道,刚才她装的有多辛苦。
冷着一张脸往回走,气的脑袋“嗡嗡……”的。
三个孩子那么胆儿粗,居然跟江湖人学功夫。
万一这人心术不正,再把三个孩子教歪了,丁家、徐家就都垮了。
来到丁家,没等进去呢,三个孩子就都出来了。
丁珏拉着丁琬就走,拐去到田间低头,认真的说:
“姐,你都知道了吧。”
徐致远再旁,拽了拽丁珏,道:
“哎呀小舅舅,我娘答应咱们学功夫,不会反悔呢。”
丁槐瞅着单纯无比的徐致远,缓缓摇头。
走过来,单膝跪地,道:
“大小姐,是丁槐的错,丁槐自作主张救人,跟二少爷、孙少爷没有关系。”
“不是你的错,是我。”丁珏急忙开口,“我是主,我不应,丁槐也不敢。姐,你别怪他跟致远,是我。”
“哎呀小舅舅,丁槐,你们怎么就不懂呢?我娘答应我了,我娘不骗人。”
看着三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样子,丁琬很想生气,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丁珏惭愧,硬着头皮道:
“姐,丁槐能教的有限,所有我才……”
“想学功夫,可以给你们仨找个师傅。我当时就说了的,你怎么就……唉!”
丁琬长叹口气,看着自责的弟弟,实在不忍斥责。
“珏儿,你跟姐说实话,你为什么想学功夫。”
“我想文武双全。”丁珏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你呢?”
丁槐没有起身,微微拱手,道:
“回大小姐的话,丁槐练功,全为自己。”
丁琬看着弟弟跟儿子,把手里的筐交给他们俩,说:
“先拿回去,然后再过来。如果奶奶问你,你就说娘在外公那。”
“哦。”徐致远接过筐,被丁珏拉着离开了。
二人走后,丁琬清冷的开口:
“具体怎会事儿,你说吧。”
“大小姐,丁槐不瞒您。丁槐想学功夫,手刃仇人!”
我的天,这话太狠了!
丁槐见她嘴角狠抽,深吸口气,道:
“大小姐,我乃是京兆尹顾川泽的外甥。父亲是南阳府尹。”
“你是顾大人的外甥?”
“大小姐认识我舅舅吗?”丁槐惊讶。
丁琬察觉自己失态,忙摇摇头,道:
“不认识,但是听说过。”
这一辈子的丁琬,自然没有听说过顾川泽。
但上一世,她跟顾川泽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