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正房,众人全都凝神屏气,看着炕边的李郎中。
片刻后,李郎中收回手,看着丁文江、丁文海两兄弟,道:
“没事儿,就是一时厥过去了。醒了喝点水就行。”
丁父闻言,不放心的道:
“李家大小啊,不用给你婶子开点儿药吗?”
李郎中笑着又道:“丁叔,其实喝点清火药也行,我不寻思……”
“没事儿,开药吧。”丁父直接要求。
虽说是药三分毒,可老婆子这次不喝点儿,只怕火拱起来不好消。
李郎中瞅着丁文江,后者也缓缓点头,算是回应。
李郎中也有身沉,带着丁现、丁珏一起走,没有久留。
丁父坐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丁翠兰、柳氏、丁琬,全都围着丁母。
丁玮不见了。
跟他一起不见的还有丁翠兰攒的半年的工钱,丁家二老给她准备的嫁妆。
老两口压箱底的钱还在,想来是贼人不知道,没有翻。
吃过晚饭,丁槐就带着丁珏、徐致远出去跑山了。
因为柳家来人,所以丁家二老也去了徐家说话。
家里,除了唐嬷嬷就是丁玮。
谁拿的钱,大家都清楚。
柳父轻叹口气,看着愁眉不展的丁父,说:
“亲家放心,我二儿子已经去县衙报案了。按他说的先去赵家看看,这事儿……”
“你干啥去——”丁父出声问着。
门口的丁文海顿住,没有转头的说:
“我去赵家看看,那小兔崽子……”
“你去有什么用啊?就是在,你能翻到?你有搜查公文吗?”丁父虽然生气,可理智还在。
丁琬走到丁文海身边,拽了拽他,说:
“二叔,别着急,容我二舅那边看看再说。”
丁文海瞅着侄女,垮着一提双肩头,无奈的靠着火墙,说:
“家门不幸啊!”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丁玮所为,可谁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显,难道还是别人?
要知道,丁母藏得东西,是很隐蔽的。
如果不是分家拿出来过一次,谁能想到,谁能猜到?
丁母醒后,抱着闺女一言不发。
那是分家后,她留给女儿的最后倚仗。
可是现在,全都没了!
丁家没有声张,毕竟这事儿是家丑,不可以外扬。
丁家几个儿郎还要做人,绝对不能因为丁玮一个败家子,连累丁现、丁珏。
丁现眼瞧着就说亲,对他影响特别大。
戌时二刻,柳汉章回来了。
带来的消息当然不是好的,搜了赵家所有地方,一个银子都没看到,连人也没找到。
“……丁伯、伯娘,你们别担心,我还会继续带人找。我觉得赵家判决下来,丢的东西肯定会被他们永在路上。这不着急,等二十二他们上路,我让兄弟们特意留心就是。”
丁父磕打几下烟袋杆子,气呼呼的道:
“这群天杀的,都跟我们家没关系了,还特娘祸害我们。”
丁母崩溃了,抱着丁翠兰,心疼的哭了起来。
那是她跟老伴儿攒了一辈子的东西,就寻思闺女出嫁,能多给陪送一些。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是如今,什么都没了,就连闺女自己挣得工钱,都没有了。
她怎能不心疼,怎能不难过。
耿氏帮着把泻火药熬好,但丁母现在这个状态,还是不要喝了。
有句老话叫:按下葫芦浮起瓢。
丁琬是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
就一个赵家,搅得他们家不得安生。
前世那会儿,又是如何呢?
或许还是因为她的缘故吧,不断的给钱,用钱拢住了这些“蚂蟥”.
丁翠兰搂紧母亲,轻声安慰着道:
“娘别哭,我年轻,自己赚。再说还有我大哥、二哥呢,他们不能不管我,你快别哭了。”
“就是说啊娘,有我们呢,您身子要紧。”柳氏急忙跟着劝。
丁文海跪在炕边,不断地给母亲道歉,给妹妹道歉。
其实屋子里最难受的,莫过于他。
儿子不见了,他从心里不想相信是儿子偷得。
可现在人不在,他想辩解都没法子,想找儿子更加不敢。
直到,丁文江走过来,把丁文海扶起,说:
“咱们得把孩子找回来。”
丁文海没吱声,而是瞅着自己的母亲。
别看丁母一把年岁,丁文海也分了家,可她的威信仍旧在。
老太太不发话,谁敢动弹?
终于——
“哒哒哒——”
丁父磕了几下烟袋杆子,看着丁文海,说:
“去村里张罗人,赶紧把孩子找回来。不管怎么样,孩子别放弃。就是把东西都胡花了,也得找孩子。”
有了老爷子这话,丁文江拉着丁文海就走。
柳汉生也跟在后面。
柳汉章见状,看着丁父,说:
“大伯,那我去县衙,找兄弟们一起帮忙。”
“好,麻烦你了。”丁父没有客气,都是自家亲戚。
丁母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丁琬见状,看着外公,说:
“姥爷,咱们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你们还得回去呢。珏儿,去姐家住吧。”
“好。”丁珏说完,主动挽着外婆的胳膊先出去了。
耿氏跟丁家人打过招呼,也走了。
等屋子里剩下柳氏、丁翠兰、丁家二老后,丁母开口道:
“肯定是赵家蹿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