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找的借口很合理,徐致远没多想,弯腰把荷包捡起。
倒出里面的东西,果然还是二两银子。
“娘,这……”
“收着。”丁琬颔首,搂着他的肩头,边走边说,“如果他在这儿,这钱就给他、咱不要。人都走了,你留下也是被别人捡起,倒不如咱们收了。”
“那好,我留着过年给姥爷交束脩。”徐致远兴冲冲的说。
丁琬笑着摇头,“不用。你姥爷那边不能要你的。这钱你留着,年后初八娘带你去县里,你买些纸笔,也算正用。”
“嗯,好。”徐致远说着,把钱收了起来。
一小段插曲,母子二人心情各异。
徐致远平白得了二两银子,高兴不已。
丁琬又一次看到李袁杰,犹如吃了苍蝇一般,膈应的不行。
真是阴魂不散,两次上坟、两次看到,什么人啊。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使劲儿甩头,把不快甩出去。
回到家时,柳氏已经走了。
耿氏简单的问了下上坟的经过,便继续忙活。
刚进午时,就能听到村里放鞭的动静。
徐家因为在守丧,而且丁琬、耿氏都不敢,所以便没买这个。
徐致远也乖,没央求要,换上暗青色新衣,等着吃饭。
下午的团圆饭,按照耿氏说的六个菜。
小鸡炖蘑菇,虎皮肘子,红烧鲤鱼,老鸭汤,素炒小白菜,烧茄子。
饭菜摆好,耿氏跟丁琬也都换了新衣服。
颜色虽然很素,但却考究。
谭迁送来的料子,自然不会差。
桌上六个菜,全都是耿氏做的。
丁琬闻着菜香,不住的点头,说:
“娘的手艺真好。”
“也是你种的菜好。看看这桌上的颜色,红红绿绿,多好看。”
丁琬把带回来的果醋,倒了三碗,说:
“等今年开春,酒坊盖好。咱们冬菜会更多!”
耿氏笑眯眯的点头,端着碗,说:
“致远娘,过年了,娘祝你年后生意兴隆。你儿子平安长大。”
“谢谢娘。”
“谢谢奶奶。”
娘俩道谢,三个人一起喝醋。
酸酸甜甜的很好喝,耿氏不住的点头,说:
“这回的味道要比上次的好。不那么酸,好喝啊。”
丁琬给儿子夹了个鸡腿,道:
“谭老板年前拉货时提的,让多放些糖,口感好一些。”
“嗯,那个谭老板活的是真精致。”耿氏由衷的说着,“对了,等年后咱家买套茶具吧。家里来人,都是用碗,怪不好看的。”
丁琬陪嫁那套碎了,一直都没补。
“知道了娘,初八大集,咱们一起去县里溜达溜达?”
“好,好。”耿氏不住点头。
外面的鞭炮声不断,家里吃饭的氛围也浓。
吃过饭,徐致远出去找丁珏玩,丁琬跟耿氏忙活夜半的饺子。
辽东府逢年过节,必吃饺子。
芹菜焯水、剁碎。猪肉剁碎。
今年家里肉足,饺子放了特别多的肉。
就三口人,包两盖帘,留出初一的就够了。
包完除夕要吃的饺子,丁琬找个由头便回了屋。
翻箱倒柜一通,什么东西都没有多。
满心欢喜认为过年他会回来瞅一眼,没想到……
唉,果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二年哥,你咋还不回来呢?到底忙什么呢?
因为是过年,丁琬鼻酸也得忍着。
把他上次送回来的那对耳坠戴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长叹口气。
再等,她就色衰面黄,到时候怎么配得上他?
每每想到这儿,她都心酸、伤感。
外面天色暗了,丁琬收拾情绪,把蜡烛点上。
从箱子里把早就准备好的蜡拿出来,跟耿氏一起把房前屋后的灯笼都点燃。
这叫红红火火过大年,寓意来年的日子,红红火火。
当然,家里没有这个条件,就讲不了了。
“哎哟琬儿你慢点儿,慢点儿……”
在耿氏的提醒中,丁琬爬下了梯子。
“放心吧娘,我……”
话没说完,就听到徐致远的声音——
“娘——奶——快出来,快出来——”
声音由远即近,婆媳俩也就没进院子。
徐致远跑道跟前,拉着丁琬就说:
“上官道,上官道——”
刘铁柱一家也从屋里出来,迷茫的看着丁琬问:
“致远娘,啥情况啊?”
“我也不知道啊。”丁琬摇头。
看着已经跑远的儿子,只得挽着婆婆的胳膊,一路朝官道走。
到底是孩子,瞅瞅这跑的,一点平日的稳重都没有。
因为是除夕,家家户户都没睡那么早。
不知徐致远一个孩子嚷嚷,村里其他的孩子们也这么叫,村民都出来一看究竟。
等众人上了官道,往西面一瞧,傻眼了。
火光冲天,特别的亮。
刘二狗指着那边,大声嚷嚷:
“娘,娘,那是二舅母的娘家,对不对?对不对?”
刘铁柱媳妇一瞅,倒抽口凉气,说:
“哎呀妈啊,那方向不是冯家屯吗?咋回事儿啊,咋这么大的火?”
蒋文平作为里正,略微思索片刻后说:
“赶紧赶紧,村里十八以上的小伙,回家拿桶,咱得去救火。这天干燥,过年放炮,可能是谁家的淘小子把柴禾引了。快,动作快。”
里正一下令。村里叫得上名的小伙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