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丁文江带着丁现也来了。
赵家二媳妇把婆婆拽起来,丁文江走到跟前,掏出二两银子,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丁现,道:
“不管咋地,她生了你跟小玮一次。去把后事料理了,料理完赶紧回来。”
赵母一看就二两银子,顿时不愿意的高声说——
“亲家大伯哥,你就二两银子够干啥的?一口薄棺还得五两银子呢。”
丁琬一听这话就恼了,看着厚颜无耻的老太太,道:
“真是可笑。你闺女没了、下葬,你让我们丁家掏钱?你咋恁好意思呢?”
“是啊,咋就这么好意思啊!”刘铁杠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刘铁柱媳妇。
赵母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见他们这么说话,冷“哼”一记,道:
“反正我家没钱,你们不给钱,那就一张炕席裹着扔山里喂狼吧。”
听听,听听!
这是当娘能说出来的话?
一向好脾气的丁现,彻底恼了。
“姥,你这话说的不寒心?我娘为啥被休,如果不是你们一家成天都想刮配她,她能落到如此田地?”
面对丁现的质问,赵母丝毫不为所动。
“咋地,我养的闺女,嫁出去也是我闺女。你家这个小寡妇,不也一样吗?”
尼玛,这就有些欺负人了。
丁琬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丁现冷“哼”,失望的看着赵母,道:
“姥,如果你娘家也这么刮配你呢?让你给你娘家送这送那,你也送吗?”
“送啊,干啥不送?”赵母站着说话不腰疼。
刘铁杠嗤笑一记,道:
“送个鬼哟。没等你要送呢,你老头子就得把你腿打折。”
“岂止是打折,皮开肉绽也说不准呢。”王珉家的附和。
赵母脸热,咬牙切齿。
丁玮直接跪在丁琬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
“求求你了大堂姐,求求你行行好,给我娘一条生路吧。我娘已经没了,求求你让她安心下葬吧。”
丁琬知道丁玮一直对她有意见,不过这个表现就……
也不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
“我放你娘一条生路?这话咋说,你告诉我!”
丁玮稍微迟疑,想要开口,赵母过来说:
“哎哟小玮,你堂姐是嫁出门子的闺女,你快别求她。你要求得求你大伯,让你大伯帮忙。我告诉你,姥家可没钱,一分都没有。你要是不想你娘喂狼,就抓紧吧。”
你说赵母蠢吧,她还真不蠢。
知道丁现不好拿捏,就拿捏这不懂事儿、重母亲的丁玮。
如果丁玮连他娘都不在乎,那还真是没人味儿了。
丁现也在乎,但他分得清是非。
丁文江看着被赵母指挥的亲侄子,叹口气走上前,把人扶起来后,道:
“你也别指挥我丁家人。今日,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这棺材我出了。再多没有,好自为之。”
说完,冲丁槐大声的道:
“去店铺买口薄棺送过去。”
“是,老爷。”丁槐应下,过来把银子接了过去。
棺材钱赵母相接,想当然的不能给她。
丁现等人坐上马车离开,丁文江看着村民,拱手道:
“今日,多谢各位出手帮忙。家里事情不断,让大家伙儿跟着费心了。”
“看丁举人这话说的,咱们一个村住了那么多年,您家什么样大家都知道。”
“就是啊,丁大叔可别说这么外道的话。”
“要怪就怪赵家不要脸,什么东西啊……”
“……”
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丁文江跟闺女往村里走,看着她,问:
“去你二舅家咋样?都给了?”
“给了。”丁琬点头,“没见到我二舅,估计衙门很忙。”
“年底了嘛,肯定都忙。后儿让丁槐赶车跟你们去,晚上就在镇上的客栈住一宿。早去早回。”
“知道了,爹。”
父女俩闲聊进村,对于刚才赵母的事儿,全都只字未提……
……
转天腊月二十七。
上午酒坊打扫卫生,完事就放假。
张青山、丁文海等人,去丁家把猪肉拿过来。
丁翠兰带着程豹,把谈事屋里堆着的毛青布,也都摆出来。
就在院子里,一目了然。
每人二斤猪肉,三尺毛青布。
有出来倒水、打水的看到,一个一个都露出了笑容。
发工钱是一回事儿,年礼是另外一回事儿。
丁琬跟丁翠兰在谈事屋把大家的工钱,都算好,装进荷包。
这荷包是耿氏没事儿的时候做的。
就留着给大家发工钱用。
每人一个,数完之后把荷包上交,留着下一次发工钱。
看着托盘内一个一个精致的荷包,丁翠兰叹口气,道:
“大现跟小玮还没有回来呢。我娘说……小玮养不熟了。”
丁琬听到这话,挑眉问:
“那我奶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说回来让大哥正常教。能学就学,不想学就算了。我爹害怕了。”
“爷害怕?怕啥?”丁琬纳闷。
丁翠兰把手里的铜板塞进荷包,小声的道:
“我爹怕小玮学问大,日后做官,做个贪官。”
呃……
这话貌似,也不是没可能。
“我娘后悔了。这两天牙床子肿起来,火上的老大了。”
丁琬叹口气,端起托盘,说:
“给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