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捏了捏徐致远的脸颊,说:
“没事儿,他拿了我五十斤的酒呢,咱不收他过意不去。对了娘,我打算二十七酒坊休息,咱们二十八去我老姑家,二十九回来,转天也就过年了。”
这么一打岔,耿氏便不计较金锞子的事儿了。
想了想,提醒着问:“那你姥爷那边……不去了?”
亲家娘家那边,说啥都得去。
家里出事儿,亲家大叔,两个亲家舅舅,都过来帮忙了。
这份情,得领。
丁琬坐在炕上,无奈的说:
“不去了,太忙,时间窜不开。我明儿去县里我二舅那,把年礼给了,顺道让他给我姥爷拿过去。”
“啊,那也行。等丧满,咱们再去拜年。”
婆媳二人商量着,就把年前走礼的事儿都定下了。
丁琬跟耿氏把东西都收好,时间不早,便没有去酒坊。
本打算在家跟婆婆一起做饭的,丁翠兰急匆匆的跑进来,说:
“琬儿,不好了,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厨房内的婆媳二人都愣了。
丁琬忙起身,蹙眉看着她,问:
“咋地了?啥情况?”
“二嫂被抬回来的,奄奄一息,李大哥说不成了。”
“啥?!”丁琬惊呼。
明明赵氏是装病,怎么突然这就……
耿氏推了推儿媳妇,忙道:
“快去瞅瞅咋回事儿,大过年的,别有点啥啊。”
丁琬赶紧解开围裙,跟着丁翠兰走了。
来到村西,没等进院呢,就听到丁母大声的吼着——
“老二我告诉你,写休书,把人给我送回赵家去。吃里扒外的东西,花了那么多钱给她抓药,前脚抓、后脚给她兄弟退药、换钱,什么东西。”
“吐血也活该,咋没嘎嘣一下咽气呢!我告诉你赵桂花,我儿子没了你,照样找媳妇儿,我家宁可花钱给他找黄花大闺女——”
丁母是真的生气了。
不顾场合,不顾在场的人,什么都说出来了。
柳氏再旁陪着,虽然不能帮腔,但也面色不好。
抓药的钱,每次都是她男人拿的,根本不让老宅这边出。
就想着公婆的钱留着,好给翠兰出嫁用。
没想到……
里正、族长都来了,村里人也都到了。
丁琬跟丁翠兰穿过人群,来到丁母身边,丁母仍旧再骂——
“……要不是萧公子跟咱家认识,察觉药不对报官,我们丁家现在帮你养赵家人!你赵家当真不要脸啊!”
“丁二海娶了我,就得照顾我娘家——”赵氏在屋里,拼尽全力吼。
接着,就听到李郎中的声音:
“你快别喊了,要不要命了啊。”
丁母气的要进屋,被柳氏等人都拦下了。
丁文江跟丁父从屋里出来,看着里正跟族长,摇摇头,道:
“全靠参片吊命呢,进不了祠堂。”
刘铁杠听到这话,气呼呼的说:
“赵爷爷,不开祠堂就不能休这婆娘?让丁大叔写休书,二叔按手印就是了。不是有个词叫一切从简吗?”
刘铁杠这话说完,刘铁柱媳妇不乐意的道:
“有你啥事儿,闭嘴吧。”
“我告诉你,你不老实,也这么休你。”刘铁杠媳妇维护丈夫,直接反怼大伯嫂。
这一句话,差点没让她们俩干起来。
蒋文平想了下,说:
“人都不行了,要是……”
“不行,必须休!”丁父坚定态度,“赵家男人来不了,就把赵家女人弄来,把人带走。死在这儿,也得抬走。我丁家的主坟,不要这样吃里扒外的媳妇。”
“对,就是不能要!”刘铁杠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附和。
他现在,恨不得把家里那个吃里扒外的嫂子,也一并处理了。
他一附和,大家纷纷都支持。
庆年更狠实,看着丁父,道:
“丁爷爷,我把我家的板车弄来,把她送回去。就现在送,大家伙儿都跟着去,反正也不远。赵家要是敢耍赖,咱村这么多人,可饶不了他。”
“对,不能饶。”
“对,不能饶。”
“对,不能饶。”
丁家在村里的人缘,那可是“不比从前”。
先有丁文江中举,接着丁琬的酒坊,给村里好些媳妇提供了做工的事儿赚钱。
大家没什么可报答的,也就能出力、出人了。
赵刚见状,点点头,道:
“李郎中说她能坚持多久?”
“夜半子时应该没问题。”丁文江回答。
现在天还没黑,赵家来人把人接走,时间绰绰有余。
丁文江见族长摆手,忙让丁槐跟儿子一起去接人。
丁现、丁玮都在屋里,毕竟是他们的母亲。
人走了,唐嬷嬷也把各个屋子都烧了火。
柳氏把村里人都安排去了屋子等,丁琬也从父亲那里,得知了公堂上的真相。
赵氏去了公堂,作证不是弟弟偷药,是她给的。
可药钱是丁家大房出的,不是二房。
即便赵氏作证,赵家三子跟他们的父亲,还是下了牢。
赵氏见事情无力回天,直接在公堂上斥责丁文海。
说他没囊气,说他没良心,说他不念亲人。
起初,丁文海没吱声,觉得让她骂一骂,发泄一下就好。
没想到骂到最后,把丁文江一家人又给骂了。
这一次,还带了丁琬。
说丁琬跟萧逸帆不清不楚;说丁文江跟唐嬷嬷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