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俊熙知道自己做了一桩亏本的生意,但他没有任何的选择,必须买下来才行,他不能冒这个险。
很快在县衙的人公正之下,方言和蔡俊熙签订了契约。
方家的账房也知道,那八间染布房,不管如何作价,都不可能卖到那么高的价格的,但是他的少爷却做到了,还是很佩服的。但又伤心了起来,因为染布房卖出,就意味着有足够的银子买地了,他们就阻止不了了。
“听方公子说,你们不想要染布房的生意了,如何还剩下三间,不如把那三间,一并卖给我蔡家,只管开价就是了。”
蔡俊熙这时候像是从窒息中缓过来,他刚才的决定,可是救了蔡家染布房一命,现在完全不用担心吕家会垄断涟漪城染布的生意。
方言笑道:“我要是都卖了,今年冬天我们方家下面的人可就没有裤子穿了。”
蔡俊熙假笑一下。
旁边的人也笑了起来。
“我呢,虽然是个败家子,但我还想让我爹多活两年,不能全都卖了,卖这八间染布房,是瞒着我爹地。他要知道卖了,可能会吐血,要是一间也不留,说不定直接一命呜呼,我得留点余粮日后继续败呀。”
这些当然不是方言的真心话,其实他认准了要把八间染布房买给他们蔡家的,关于方家不想做染布的生意,还有自己不喜欢吕家全是假的。
他分析过,这八间染布房,到了蔡家,蔡家的染布会立刻成为涟漪城最大的一家,但是只要有吕家在,他们蔡家想要垄断涟漪城的染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他们方家,虽然成了弱小的,但蔡家和吕家竞争,都垄断不了涟漪城的染布,也就是他们方家即便只剩三间染布房,但却可以生存下去,不用担心会被挤垮。
但要是卖给吕家,那他们家剩下的三间染布房,迟早也要变卖,所以他只会跟蔡家做交易。
蔡俊熙站起来,方言也跟着站起来,还说道:“蔡公子,这一次我可是真心的帮了你,你是涟漪城难得的商业巨子,日后有什么好生意,一定要合作,别只顾着自己赚钱了。”
蔡俊熙似笑非笑的离开了。
方言拿着那笔巨款,美滋滋的,他的计划可是成功了一大半,立即对旁边的账房说道:“明天让卖地的人来签契约。”
账房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难过,觉得彻底完了。
“记住了,一个也不能落下,谁不同意,让县衙的人去找他们谈,告诉陈知府,有一块地,要是拿不下,我就不签了。”
账房两眼无神,像是媳妇跟别人跑掉了一样。
逼他们卖地,这事情,方言可不会出头,但他知道县衙的人一定会特别积极,肯定会帮助他想办法。
因为转让契约,县衙的人能够从缴纳契税中赚一大笔银子,他们恨不得那些房子、地皮不断的在转手,最好一天能够交手十次八次呢,而且他给出的价格又这么高。
方言买地这笔交易,里面的契税之大,估计在涟漪城十几年中,没有见过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垂涎欲滴,肯定热脸贴冷屁股也要干。
估计会说一大堆好话,欺骗那群家伙,反正这一个,方言管不着,也不需要他动脑筋,他只要搞到足够的钱就行。
方言开始谋划,等明天拿到那块地,到时候如何大展拳脚。
第二天。
接待的客厅里,方言让人摆开茶水,就等那些人过来签契约了。
管家走了进来。
“他们不会变卦了吧?”方言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难道是故意搞心理战术,让他先有点压力。
“应该不会吧,我们都说好了的。”
“可怎么还没有见人影。”
话音刚落,账房走了进来,说道:“少爷,陈知府,说要跟你先聊一聊。”
陈知府是个雁过拔毛的主,被涟漪城的人暗地里叫“吸血虫”。
这一次,为了达成这笔交易,陈知府费尽了口舌,给那些人分析,说那些地价和房子,十几年都没有涨过,从来都没有人花过这么高的价格来卖。
相信再过十年也不会涨的,他做出判断,这一次方家一定大亏损,不用多久方老爷的资金链必断裂,肯定把方思祖买的土地重新作价卖出。
到时候大家合伙压低价格,一起再买回来就行。这一来一回的转手,高卖低进,所有人都会赚一笔,反正,不抓住这个。
在那片区域有地要卖给方思祖的,无不欣喜若狂,笑不漏齿,还想问陈知府,他要买其他的没有。
为了证明,这里交易没有任何的猫腻,更不会是县衙和方家联合起来的诡诈。其中有一块是他们陈家的祖屋,也要在这次交易中卖给方思祖,都这般了,那些人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呢,立马就一拍即合了。
管家说道:“这时候单独见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见我干嘛吗?”方言问账房,“雁过拔毛”一定又在搞什么鬼。
账房摇摇头。
“赶紧把他请进来吧。”
很快一个尖嘴猴腮,穿着官服、带着官帽、挺着个八月肚子的大老爷走进来。
方言急忙站起来,当即就说:“陈知府这一段时间辛苦了。”请他上座。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他先是打量了一下方言,然后笑嘻嘻的坐下。
“不应该是你们一块进来的吗?”
方言说的当然是那些要跟他签契约的。
“哎,小兄弟,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