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陈玄策毫不意外的从自己房间里走出,跟陈周氏见礼时候,就见一脸沮丧的陈明走了来。
却是他拿到观想图后一夜没有睡觉。
但也一夜什么都没说的,似乎白费了一夜的功夫。
“着相了不是。这观想图本就是日积月累的事儿,哪有一夜便可成就的?”
“你就把心放宽了。”
“便是修不成道又何妨?”
“灵气复苏,武道亦大有可为。”
只要他能一天天的签到下去,签到几门高武世界的神功秘法,甚至是超武世界的功法,那很困难吗?
而且系统无所不能,改善根骨的丹药也不会少的吧?
只要一天天的签到,一切就都有可能。
不过陈明可没被安慰道,只是强打起精神应了声,实则还沮丧着呢。
陈玄策在林府泡了大半天时间,他到的时候林如海早起身‘上班’去了。
跟薛蟠、环老三几人见了一面,前者说起了银子的事儿。
陈玄策心里很感慨,对林妹妹说道:“银子事明明还没几日,可现今再看,却已了然无味。”
相比起骤然出现的时空缝隙,相比起异界和妖兽,几万两银子的事儿实在不值一提啊。
毕竟对京城的达官显贵们说,那妖兽血肉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毕竟虎妖的那玩意儿,多少人明里暗里表示,愿意出天价购之。
陈玄策早给林如海泡酒去了。
林妹妹面上落落大方,玄策哥哥都叫出口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他们的情况比之寻常的议亲男女本就有别,在陈玄策很快就又要奔赴‘前线’的时候,林妹妹脑子才没坑,去讲什么礼仪和避讳。
“是啊,明明才不久前的事儿,就跟过去了很多天一样。”
这报纸才出现没多久,薛家银子的事儿又能才过去几日?不但陈玄策觉得了然无味了,林妹妹现在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先前陈玄策想法子赚钱娶媳妇,事情还有不少人知晓呢。光是薛宝钗、史湘云就不止一次的拿这事儿打趣过她,林妹妹面上不显,可私下里想着也是有种幸福感的。
可自她听闻了空间缝隙的事后,整日里就都在为陈玄策安全担忧,又哪里还有心会去想什么银子的事呢。
不过说到这里她就又为陈玄策的安危担忧起来了,异界之人强势,陈玄策便是屡有斩获,又岂会丝毫危险没有?
常言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陈玄策作为大周这边首屈一指的“大将”,危险系数绝对极高。
低首摆弄着手中的俩个玉简,林妹妹心里酸酸的,自己手里的功法自己身上的法裙法袍,那都是陈玄策拿命换来的啊。
她心中突然的就想到了唐时陈陶一句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偏偏让她最无奈的是,于国于民,这个时候正就该陈玄策这种个高的人去撑在那里。
以她的慧心灵智,这时候林妹妹连劝陈玄策退缩的话都说不出。
“好好地,怎么突然的哭了?”
见到林妹妹忽的落起了金豆子,陈玄策吓了一跳。
“明知道前路多艰,可天下安危所系,我却连劝你保重自己的话都说不出……”
什么是保重自己?
在关键时刻,保重自己就是胆怯,就是胆小,就是退缩。
现在的大周朝最最要不得这些的。
“百姓都说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现在天真的塌了,我们这些高个子可不就要顶起来么。”
“否则此界生灵就真的要任人鱼肉了。”
“你知道么,我见的一名魔道修士所用的法宝,魔气怨气几乎凝为实质。幻化出一个个人头,那些人头面容清晰可见,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或悲戚或忿恨,或怯懦或凶蛮,各具情态。”
“这可不是法力所为,而是有无数条亡魂,无数冤死之人被炼入其中。”
“修道世界的残酷远不是你所见到的残酷所能比的。”
“咱们这里都说人死债消,可在那边不是,人就是死了也不会得安宁。那边有太多的手段摆弄魂魄了。”
“这是家国大事所系,千万众生所系,由不得退缩。”
陈玄策固然不会把红楼世界当做前世的华夏那么爱,但他这个人还真看不过王道珩的手段。
那件黑幡他已经上缴泰昌帝了。
但那件黑幡被祭起时候涌出的一个个人头,他却一点也不会遗忘。
对比飞剑,对比卫子虚的人头,这些人头更叫他明白‘魔’这个字是怎么写的。这叫他直接想到了前世一些小说里修道之人把人不当人的事儿。
一些魔门中人为了炼宝,动辄血祭数万甚至数十万条性命……
这黑幡或许不至于害那么多性命,但也绝不会清白的跟豆腐一样。
他还很直接的想到了销声匿迹好长一段时间的血人,想到了妖僧妖道,想到了这些年里丢掉的孩子。
如果大周这边真的为对面征服,那时候一个个王道珩们,一个个妖僧妖道们,怕就不是暗地里偷孩子拐孩子了,而是变成明目张胆的索要孩童了。
不说大周被征服后,于陈玄策本人是否有妨碍,就只说可能存在这种把人不当人随意杀戮随意处置的事儿,他就下意识的对对面生出了抗拒。
“唐时的郭汾阳,再造王室,勋高一代,天下以其身存亡为安危二十年也。然安史之乱系玄宗怠政所造,安禄山、史思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