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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溯酒吧。
灯光阴暗的包间里,灯泡下浮动着灰白的烟雾。
云不稚伸手将烟灰弹到玻璃质地的烟灰缸中,面无表情地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嘛!”
白色的桌子前方,那人点头道:“姜席夏,渑城人,研究生毕业,22岁,在学期间,因成绩优异,中间有跳级,获得过许多荣誉奖项。
毕业后在渑城第一医院工作,在岗位期间获得过金柳叶刀奖,并被评为医学界最年轻的心胸外科主治医生。
近两年由于一些未知的原因,她改行成为一名网络作者。”
“啧,姜小姐的履历果然优秀,令人刮目相看。”云不稚说着,随之又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沈闻秋,挑了挑眉,语气充满不屑。
“继续,家庭背景。”她翘上二郎腿,银白的高跟鞋十分惹眼。
那人皱了皱脸,说:“姜席夏家境不是很好,可她家中有三代人在军队做过高官,是名副其实的军人世家。”
“出生于军人世家,家境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沈闻秋眸光一凛,透着无边的狠意,“云不稚,你调查她干什么?她跟你们要做的事没有关系。”
云不稚吸了口烟,淡然轻吐,眼睛流淌着风情万种,语气盎然:“不管是不是,我都会让她成为我们这一类人!”
云不稚和季云拂,原本准备在星期五的晚上,也就是平安夜的前一夜,将手头的百箱货物通过渡船运出。
却不知当地警察和中国部队在哪儿接到的消息,一整夜严防死守在瑞辛码头,就连城中的各个道口,都安插了当地的军队士兵,所以那天的计划只能束手作罢。
然而这更加巧合的是,在平安夜那晚,她亲眼瞧见姜席夏和一位身穿部队训练服的男人站在商场门口,交谈举动看起来无比亲密。
部队的人她自是查不到底细,于是云不稚便派人将姜席夏查了个底朝天。
“看样子,我得需要对姜小姐做点什么了。”她面庞干净,一双媚眼如丝。
沈闻秋握紧双拳,一字一顿道:“我既然答应过帮你运出这批货物,那为什么还要去祸害无辜的人?”
“无辜?”她大笑:“在我这里谁也不无辜,我只要拿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就是这些?!”
沈闻秋气急败坏地把桌上的东西,挥落在地,那些白白的粉,瞬间撒在地上,半空激荡起白烟。
看到他发飙的样子,云不稚有一瞬的怔愣,须臾,双眼划过复杂的神色。
指尖的烟蓦然掐灭,她目视前方,抬头淡淡道:“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至于姜席夏,我只是想利用,绝不会伤她分毫,你放心。”
话音落下,徒留关门的大力声。
沈闻秋双手按住脑袋,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本来不想帮云不稚做这些事情,但是他,还是想再赌一次,赌她并非是穷凶极恶的女人,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情可原、被逼无奈。
可事实难掩丑陋人性,光他一个人善良,心怀怜悯之心,毫无用处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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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席夏和戚九寒一同回到部队。
今天下午他们有日常训练,姜席夏站在射击场以外,小鹿般清透的眼睛,微微弯起来,看着他们的威武的身影,心生艳羡。
在研究生毕业的那天,她曾立志要成为医学界的翘楚,要为医疗界做出一生的贡献。
可是在即将踏上顶峰的时候,一场手术的意外彻底将她打入谷底。
这双原本可以拯救世人的手,再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彰显在手术室中。
忽然,戚九寒信步而来。
她猛地一个轻颤回神,假装无事的伸伸懒腰,腰上还残留第一次的酸痛。
他背着光,脸上戴着一对防护镜。
小九与她并肩而立,双手叉腰,神情潇洒飞扬,“小夏你想试一试吗?”
他竖起四根手指,在眼前勾勒出一个类似相机的方框。
姜席夏跳到他身前,通过那个手指摆成的方框,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你要教我嘛,我可不会的!”
戚九寒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温和道:“我教你。”
那天鼓雅城的天气超乎寻常的好,肆意的光线落在雪白的大地上。林间光秃的树木似乎迎来春天,慢慢地抽枝发芽。
他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细长的手臂,手枪的枪口对准前方的靶子。
姜席夏的脸红红的,因为射击场里,有几个战友都在。
戚九寒感到她的分心,冲她俯首帖耳,低沉道:“夏夏,你要是打不中十环,小心我晚上惩罚你!”
她明知故问,扑闪着大眼睛软声问:“什么惩罚啊?”
小九口中的热气喷在她耳廓,烫烫的,搔弄的人心难耐。
他压下嗓音,眼神暧昧:“类似于昨晚。”话至尾处,陡然变成勾人的气音,浅浅的、淡淡的,令人心动。
“砰”一时情急下,她扣着扳机的手指,狠狠一抖。
哗然一颗子弹卷着空气打在靶子上。
戚九寒微眯着双眸,歪脖看了看,斜勾唇:“六环,不错!”
“我刚才这是不小心的,你让我重来一次!”姜席夏重新举好双手。
毕竟昨天的那种事情,今天难以承受第二次,怎么也要过几天才行!
“好,都依你。”他表情看着很冷淡,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态度。
可是他的语气跟一行一动间,无一不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