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师太道:“嵩山派的左师兄身任五岳剑派联盟盟主,事务繁多,抽身不得,来得也许就要慢些吧。”
刘正风道:“师太言重。我可不敢奢望左盟主亲身前来,只遣个二三弟子捧场,我已十分感谢了。”
众人说着,门外忽然有恒山派的弟子求见。
那恒山派弟子走进门来,竟说:仪琳跟着曲非烟一出门,便不见了,一位恒山派弟子跟去,到了一处叫群玉院的地方,却被田伯光打了回来。
刘正风闻言大惊,立即站起,赶紧召集起刘府门人,打算往群玉院去。
而后又有一名青城派弟子前来,说一位师兄也跟踪曲非烟去,结果被田伯光杀了,余沧海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于是厅中众人一齐往外走出,都赶往群玉院去。大厅中的一干人等也有许多随着去看热闹。
刘正风所召集来的两名亲传弟子,一是向大年,一是米为义,在大厅中安抚好众宾客后,也组织人手,紧跟而去。
一片忙乱之中,李不负忽然瞧见米为义在其中呼喝,组织刘府弟子,于是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米为义也看见李不负,笑道:“老兄原来是你,我刚才可听见里面动静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和青城松风观的余观主打成平手,那可厉害的紧了。”
李不负笑了笑,道:“余观主门下的弟子欺人太甚罢了。”
米为义叹道:“唉,真是多事之秋,但愿师父的金盆洗手大会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李不负道:“谁敢来砸衡山派的场子?纵是生出一些混乱,但有这么多人,总能应付得过来的。”
“实在不行时,我也能帮上一二。定助你师父完成金盆洗手便是。”
李不负对青城派、泰山派的观感不大好,但对于见过的刘正风和几个衡山派弟子倒是都颇感其善意。
“那可太好了!”
米为义对李不负拱手称谢,又望了望门外的拥挤人潮,说道:“恕罪恕罪,我不能再和你聊了。我马上也要赶过去了。”
李不负连战两场,有些疲累,觉得自己对几个门派的武功已有所认识,便不欲再去。
于是他告辞了米为义,打算寻间茶楼,吃过晚饭,便回客店休息,等到明天的“金盆洗手大会”正日。
······
茶楼中,人依旧非常多。
每张凳子都坐满了人,每张桌子都摆满了酒菜。
人声鼎沸,场面攘攘。
逢遇刘正风召开“金盆洗手大会”,衡阳城中的生意好做十倍也不止了。
李不负想寻个位置喝酒吃饭,却发现根本无处落座。
他想了半晌,灵机一动,大声叫道:“我方才见到衡山派的刘正风大侠与青城派的余沧海掌门都往群玉院去了,不知是去干什么了!?”
他此音之中含了内力,一下盖过了场中众人的嘈杂声响。
“啊!群玉院?那不是个妓院么?”
“怎么刘大侠和余观主都往妓院跑了?”
“哈哈哈,是不是刘正风大侠想尽一尽地主之谊,便带着余观主,嘿嘿嘿嘿!”
“.......”
茶楼中顿时像是炸开了锅,无数声音如同开水沸腾一般溅了起来,落在衡阳城的各处街巷。
群雄纷纷涌出,都往群玉院去,要瞧这一场好热闹。
茶楼中立时人便走空了十之八九。
李不负松口气,挑了张像样的桌子,舒舒服服地坐下,点了几样小菜上来。
他刚要开始大吃一顿的时候,一旁忽有个不合时宜的琴音响起。
只见茶楼角落处,还有个身材瘦长,脸色枯槁的老者坐着未走。他正在细细地拉起胡琴,琴声悲苦凄凉,失魂断肠,令人欲泫。
李不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走过去,递去一块碎银,道:“老人家,你到别处去拉琴吧?这块银子给你。”
他对这位落魄拉琴的枯瘦老者态度还算尊敬,只因他小的时候,同样凄苦浪荡,结识的常常也是这样的人。
那拉琴老者缓缓问道:“我若拉得不好,你何必与我银两?我若拉得好,你何必让我到别处去拉?”
李不负头疼道:“不是拉得好不好。你这琴声有股悲怆之意,我吃饭本是件高兴的事,怎听得这种曲子?你若能换首欢快一些的,我多给你些银子也不妨。”
拉琴老者摇头道:“你不懂乐道。这拉琴之道就像你的刀法一样。”
“你的刀法中的刀意是怎样的,用出来的刀法也就是怎样的。琴中亦有意境,我这把琴的琴意只是悲离之调,拉什么曲子便都是悲的,没有欢乐一谈。”
李不负闻言一惊,缓缓问道:“你怎知我用刀?”
拉琴老者道:“因为我见过你。你在回雁楼时好威风!”
李不负道:“你是什么人?”
拉琴老者叹道:“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李不负仔细去看老者,忽觉他身形虽瘦,眼中精光却足,浑身上下自有一股不太一样的气质。
拉琴老者收起胡琴,又道:“你与我说说刘正风去群玉院的事罢。他这么做若无缘由,那便有些败坏衡山派的名声了。”
李不负忽然问道:“败坏衡山派的名声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拉琴老者道:“与我关系不小。我姓莫。”
他这两句话本来毫无关联,但李不负却忽地想到了什么一般。
“难道你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