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下,群雄大营。
营账林立,有条不紊,其鳞次栉比,排列整齐,果然设置的相当有水准;若是有个中精手,还可看出,里面的设计甚至隐隐暗合了一些五行之道。
虽然建得仓促,只是徒具其形,并无太大的实际作用。然而亦可看出,这位安排扎营之人必然是一位极其厉害的统领高手。
武林之中,向来不乏功夫出众,修为精深之人,然而似这等能行军打仗,统率群雄,精擅战事的首领人物,却是极为少见的了。
可是营账设置的虽精妙,但是营账里面却很空旷。
这是由于群雄几乎已倾巢出动,全部上了嵩山。
李不负和上官云悄悄摸进大营,在四处寻找扣押蓝凤凰之地,却未寻得,反是来到主营之后,听到里面传出人声。
“蓝教主,这件事情我当然晓得其中利害,我黄伯流也不是冥什么不灵,自以为是的人,你所说的好处,我当然都明白。可问题是现在我实在放不得你啊!”
此人声音苍老,但说话之声还是相当洪亮。
只稍过片刻,里面竟又传出蓝凤凰的声音:“黄帮主,我知道不是你想要扣押我;而是任我行下令抓了我,可他如今已上嵩山去了,你将我放走,就说是看管不严,也行不通么?”
李不负内力深厚,晋升宗师境后,耳聪目明,远逾常人。
他隔着很远,便听到营账中蓝凤凰的声音,心中立即一喜,却不表露出来,而是躲在营账外一处,从容不迫,相当淡定。
上官云内功不及,只听得营中有声,却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暗暗对着李不负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们要不要闯进......”
李不负制止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易动作。
营内空空,四下静谧。
这里面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在把守,所以李不负和上官云才能轻而易举地藏进来。
只听主营中的黄伯流又道:“任教主此番重出江湖,自是要大干一场,卷那个什么重来的,我放走了你,岂非是玩......什么职守,大大下了他的威风?恐怕追究起来,我要被问责不浅!”
这黄伯流总爱说些四字成语,添语饰句,但是往往又记不太清,让人听得忍俊不禁。
蓝凤凰道:“可你知道,任我行统领日月神教,和东方不败统领日月神教,对我们而言都没什么差别的,我们都是受制于人!”
“只有我们所有人一起........”
话到此处,突然变得细不可闻,似是蓝凤凰主动降低了声音。
也不知蓝凤凰说了什么,黄伯流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惊慌,道:“蓝教主,你这话绝不可能传于六耳,你这讲的实在有些大逆......大逆.....大逆那个......什么了。”
蓝凤凰道:“可我讲也讲了,话已至此,你还是不肯放我?”
黄伯流道:“我也有难言之......之什么,我已老了,拼将一死也罢,但是我却不敢让我天河帮的上万帮众跟着你一起陪葬的!”
蓝凤凰忽又道:“若是今天任我行和向问天死在了嵩山上面呢?”
黄伯流立即道:“不可能的!任教主武功通神,更精擅一手‘吸星大法’,他遣群豪去放火烧林,攻打嵩山,而他只想另从一条路上山去救出圣姑便走,只凭五岳剑派必定是留不住他的!”
蓝凤凰突然道:“我口有些渴,你与我拿些水来喝,好不好?”
黄伯流笑道:“蓝教主,你莫装神.....又什么鬼,我知道你身上手段层出不什么什么的,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蓝凤凰道:“难道我口渴,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干死?”
“当然不会。你这样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简直就是水做的一般,你怎会干死?”
这回不是黄伯流说的话了。
他不会一口气说对这么多个成语。
蓝凤凰抬眼一望,站在营门前的人却是李不负!
黄伯流见到李不负来,惊了一惊,却又道:“幸好任教主神机.....那个算,早已防备着有人会来抄后路,所以已还留了些手段!”
他手中拄着一根龙头拐杖,此时忽将拐杖在地面重重地击了三下,左手又从怀中拿出一支圆筒一样的玩意儿,不知是什么东西。
黄伯流正将那圆筒放在口边,却不料李不负已到了他的面前!
嗖、嗖、嗖!
三道劲风响起,李不负三指疾点,全都点在黄伯流的胸前。
黄伯流手中持着圆筒,只吹响了一声,人已定在原地!
李不负再往他身后看去,见得蓝凤凰被厚实的麻绳子紧紧绑着,手足皆不能活动半分,而且看样子像是还被人点住了穴道。
蓝凤凰亦是满脸惊喜地看着李不负,她怎么也想不到李不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来救她。
她似本有许多话要说,然而最后只化为了一句话:“你来了。”
······
······
李不负来了。
而且来的正是时候。
他点住黄伯流的穴道后,又替蓝凤凰松绑解穴,笑道:“你在苗疆的时候没给我做多少粽子吃,如今却被绑成个粽子了。”
蓝凤凰站起身子,活动双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问道:“你......你被东方不败捉去,你没事吧?”
李不负道:“东方不败已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然而蓝凤凰和黄伯流却是心头大震。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