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外面传来喘息声和铁笼拖拽的声音。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赫连绝窜上去将门打开。
外面站着六个黑衣人,额头上全是汗水,巨大的笼子里躺着个气息微弱的人。
为首的人微微往前看了一眼,微微抱拳:“客人,人需要我们抬进来吗?”
“抬进来!”
雌雄莫辨的声音在里面传来,赫连绝让开道,众人抬着巨大的笼子艰难的往里走。
红衣男躺在笼中,像是断了气儿一般,一动不动。
几人将铁笼放在大厅中,慢慢退了出去。
夜炽从位置上起身,慢慢走到笼前。
她半蹲着,伸手摸了摸巨大的铁锁,咔擦一声传来,铁锁落在绒白的地摊上,发出一声闷哼。
笼中之人睫毛微微颤动,却没睁开眼,似乎不愿意搭理她。
她微微挑眉,对喜儿道:“喜儿,过来看看,公子给你买的礼物,还喜欢吗?”
“公子,您不要这么说,他已经很可怜了。”
喜儿刚说完,那人睁开眼睛,眼中杀意毕显。
喜儿被他吓得倒退一步,赫连绝连忙将她护在身后。
“最好收起那种眼神,不然,本公子挖了你的眼珠子下酒!”
她周身杀意更甚,红衣男子明显愣了一下。
继而微微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夜炽的手指往他穴位上重重一戳,他啐了一口,一口血水吐出。
夜炽准备伸手扒开他的衣服看看琵琶骨上的九转玲珑锁,他却满脸警惕的往后退。
“你想干嘛?”
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给人一种柔美却不失阳刚之感,许是受了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定住伸了一半的手,折扇微微打开:“你以为公子要扒你衣服?”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想的美!”
她转身到桌边,接过君引手中的茶盏。
咂了一口后,微微挑眉:“说说吧,怎么被抓住的?”
他倔强的缩在笼子一旁,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开口。
“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你是我的人…不对,应该说,你是喜儿的人,可喜儿是我的人,所以你是我的人。”
听着她如说绕口令一般,他眉头紧皱。
“所以,老实交代吧,不然公子我可就不客气了。”
“没什么可交代的。”
他总算说了一句,说完后嘴角有鲜血溢出。
夜炽给他扔了一粒丹药,他接的倒是快。
本以为是什么暗器,打开手一看,却发现一粒黑色丹药躺在掌心。
眼中划过一抹讶异,那双桃花眼中尽是不解。
“吃了!”
她冷冷的说完,他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犹豫。
夜炽冷冷一笑:“要是想杀你,我有一百多种方法,而投毒,是最不明智的一种选择。”
他犹豫一番,手微微颤抖,将那粒丹药放入嘴中。
丹药入口即化,心口处的痛意渐渐得到平复,他平静无波的眸子中,多了一分讶异,看着夜炽的眼神也微微一变。
“说吧,公子没什么耐心,要是你再不开口,我就把你挂起来,往你身上撒痒痒粉,到时候你求着我,我也不想听。”
脑海中画面感突然浮现,他打了个哆嗦,拢了拢破烂的衣裳,艰难的坐直身子。
“我不过是听说角斗场有好东西,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偷出去,谁知那群卑鄙小人,居然联合起来对付本…我,还封了我的玄力,整日待在这个破笼子里受尽折磨。”
他平静的说着,语气一丝起伏都没有。
夜炽微微挑眉,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不过她也没打算追问,他既然已经给出这套说辞,定然不会再说其他的。
“他们怎么认出你的?”
他现在的模样,与寻常人无差别,难不成,是显了兽形?
“当日被逼急了,显了兽形……”
他低着头语气低糜,这件事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夜炽也没料想到自己随口一猜就猜了个正着,她冷哼一声:“没用!”
他冷冷的看着她,却被君引凛冽的眼神吓得愣住。
这人…好生强大,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感觉到窒息感。
“先回去吧,赫连绝拖着他。”
夜炽淡淡的说完,与君引走在前头。
赫连绝本不愿的,奈何喜儿已经上前将他从笼中扶着出来了。
他嫌恶的扶着他,那人却皱着眉头,似乎对两人的触碰有些抵触。
“你现在伤的很重,不搀着的话,会摔倒的。”
喜儿浅笑着,两个梨窝浅浅,他放轻了警惕,旋即心中警铃大作,隐隐有杀意在他身边缭绕。
“收起那些无用的杀意……”
奶娘路过几人身旁,浑厚却凛冽的声音冷冷传入他耳中。
他皱着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震惊。
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妪居然是个神阶……
几人大摇大摆的离开角斗场,招摇过市,一路上引人侧目。
百姓们指指点点,都在猜测这红衣公子铁定是被前面那个张扬的白衣公子给买来的。
众人满脸惋惜,正为红衣男不忿。
而几人却已经回了客栈,此时聚在夜炽房中。
“叫什么名字?”夜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不紧不慢。
“纳兰容邪!”
夜炽挑挑眉,给他扔了一些药粉。
“自己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