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快到天黑,齐鲁氏都还没有回来。
“大郎家的,跟我一起去井家找你们娘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齐云氏柱了下拐杖,一锤定音道。
“祖母,还是我和大嫂去吧。”
安贝贝忙道。
“你一个……”
齐云氏本想说你一个未经人事的丫头,话到嘴边又改口道:“妇人小产这种事,你一个还没开怀的,就别去凑热闹了。”
见老人家一脸忌讳,安贝贝无奈解释道:“祖母,刚就是我帮着送井家嫂子回家的。”
齐云氏面色有些不好,板着脸道:“刚就算了,现在不许再去。”
“可现在天都快黑了,您又这么大年纪。”
见两人僵持不下,齐张氏主动开口道:“要不就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那也不成,你一个妇道人家……”
齐云氏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几人忙出院门一看,就见好几个村民正边走边喊着井丰宝的名字。
“怎么了这是?”
齐云氏忙招来一个妇人问道。
“嗐,别提了,这不是井家的摔下坡小产了吗?一直从中午到刚才那胎才落地,完事后井家的突然想起她家那小宝,一问才知道大家都没见到那孩子,井家的可急坏了,不顾刚小产的身子也要跑出来找,这不大家也都跟着出来找了嘛。”
“哎哟,那是得赶紧找,这天马上就要黑了。”
“可不是咋地,不说了,我还是赶紧找去吧!”
那妇人说完,就急匆匆往前走了。
“看来你们娘也跟着找人去了,那就不用上井家了,都回去吧。”
齐云氏将众人赶回屋。
安贝贝顿了顿,转身往房间跑去,不一会儿就跑出来,边跑边喊了声:“祖母,我也去帮忙找人了啊!”
“等一下,安丫头你……”
齐云氏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哎哟,这丫头可真是!”
齐云氏满眼担忧,齐映雪在一旁提议道:“祖母,要不我跟上贝贝去找找?”
“不行,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
“祖母,要不还是我去吧?”
“都不行,你们都给我待在家里!”
齐云氏想了想,转身朝屋里喊道:“文才,文才,赶紧出来帮着找人去!”
安贝贝小跑出来,发现村里好些人都在帮忙找,但多是沿着寻常走的路面找。
想了想,她先是朝着上午井江氏出事的小破砍周围找了一圈儿,结果一无所获。
没办法,她只得按照记忆中比较好隐藏的地方找,找了好几个地方也都没找到人。
“安氏,你怎么在这里?”
齐鲁氏一行人找过来,没找到井丰宝,反倒看到安氏一个人在到处寻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回去。”
“娘,我也想帮忙找找。”
“帮什么帮?有我们这一群老疙瘩在,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回去!”
齐鲁氏冷着脸呵斥道。
殷大娘也在一旁劝解道:“马上天就黑了,有我们找就行,二郎家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是啊是啊,二郎家的你年纪轻,天黑在外也不安全,万一……”
安贝贝看了眼她们身后,几乎没有年轻妇人,更没有小姑娘,只得点头离开。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井江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小宝,小宝,你在哪里?我的儿啊,你可千万别吓娘啊!都是娘的错,是娘没用,是娘慢吞吞,你快出来吧!娘刚失去一个孩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可怎么活啊……”
“哎哟,井家的你可别哭了,你这血都流满地了,还是赶紧回去躺着吧,人我们会帮你找的。”
“是啊是啊,孩子贪玩回家晚多正常,你就别担心了,还是先家去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井江氏却不为所动,只不停地重复道:“都会娘的错,是娘没用,都是娘的错……”
安贝贝心中酸酸的,胀胀的。
井丰宝那德性,除了井旭东缺乏教养,恐怕与井江氏的溺爱也脱不了关系。
但不可否认,井江氏是爱孩子的。
那份母爱虽过犹不及,但对失去或者没有的人来说,却是那般渴望,又那般弥足珍贵。
安贝贝缓步走着,突然脚尖一转,朝着之前齐靖宇带她去过的河边凹口走去。
此时天已擦黑,虽然对她视力全无影响,但对黑夜的惧怕却是一点没少。
“井丰宝?井胖子?”
安贝贝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一边四下寻找。
想起那些想不通时,动不动就跳河的人,她一面紧握着手中的袖弩,一面瞪大双眼在河面上仔细寻找,视线所能触到的水下也没放过。
还是没人。
看来是她想多了。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片衣角突然从眼前闪过,吓得她差点一个趔趄栽河里去。
等缓过神来她拍了拍胸口,再次朝着衣角闪过的地方看去。
哎妈呀,那衣角还在抖!
安贝贝差点被吓哭了!
鼓起勇气再次看过去,衣角还是在抖,不过也有可能是风吹的原因。
而且,貌似井丰宝今日所穿的就是这个颜色的衣服。
其实这个真的是不好辨认,因为村民们大多穿的都是青色、蓝色、灰色的粗布衣服,且款式大同小异。
“井丰宝?”
“井胖子?”
安贝贝试探着喊了两声,可惜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