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
铮!
千斤虎车被从中劈成了两截,裹着金风狠狠插在了两侧的戟刃中。
静静等了一会,再无动静。
墓道里一片死寂。
收剑。
李长清面无表情。
就这?
南宋岳飞帐下大将高崇神勇绝伦,枪挑十一架铁滑车,终因力竭,被第十二架铁滑车压死在阵前。
他本欲效仿,怎奈元人不给机会啊。
听来的总不如亲眼看到,更有震撼力。
老洋人见李长清一剑,便将势如雷霆的虎车斩作两截,激动得面红耳赤。
他本不是汉人且不善言辞,竖起大拇指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道长,你...你太厉害了!”
“还有更厉害的!”
李长清冲他一笑,回首拔剑。
白光一闪。
断龙闸应声而断,截面光滑如镜。
老洋人一瞪眼,嘴巴变成了“o”型。
石闸被切开,陈玉楼第一个冲了进来。
“李兄!”
他见李长清安然无恙,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鹧鸪哨和花灵第一时间跑到了老洋人身边,检查的伤势。
一查之下,都松了口气。
好家伙,一根毛都没掉!
老洋人语气激动地跟师兄师妹叙说刚刚发生的事,面上红润未消。
听得花灵惊呼不已。
“老刘!!”
这时,队伍里传来一声哀嚎。
原来是剩下的盗伙老冯,看见了同伴那不堪入目的尸体,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俩本是相交多年的兄弟,此时见兄弟惨死,面色苍白之余,不由悲恸欲绝。
那名死去的盗伙老刘遭万刃剔骨,尸体已经没法看了。
殷红的血水溅得到处都是,将墓道的一截染成血红。
陈玉楼见到这惨绝人寰的景象,眉头紧皱,脸上很是难看。
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
“红姑,老冯,把老刘收起来吧!”
二人应诺。
将戟丛中那瘫碎肉收集起来,用布包了,轻轻放在了墓道旁。
等离开时,再捎去外面安葬。
此时,经老洋人一说,众人也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陈玉楼沉声道:
“自宋金始,后朝的古墓里常有狭窄倾斜的墓道,内藏飞虎车、飞龙车等大型器械,没想到这瓶山元墓里,竟然也藏着如此杀器!”
“是陈某大意了...”
“多说无益,后面谨慎提防才是。”
鹧鸪哨对李长清拱了拱手,又走过去拍了拍陈玉楼的肩。
“此地不宜久留,我等继续前行!”
陈玉楼点了点头。
众人越过陡坡,又走过一条笔直的墓道。
墓道尽头,矗立着一座巍峨宏伟的石门。
“此门后必是古墓地宫!”
陈玉楼喜道。
鹧鸪哨也不多说,套出二十响的镜面匣子。
一梭子下去,把门环上的铁锁打了个粉碎。
推开石门。
一个巨大的溶洞出现在众人面前。
岩洞之下,是一片古代的宫殿建筑。
与山腹中丹宫一样。
同样是重檐走瓦、朱漆抱柱的格局。
不过规模相较下小了不少,只有两进深。
“元人放着皇宫内苑般的丹宫宝楼不住,偏偏要在这瓶山山巅修筑一片独立的殿阁,足以见其奸猾之心!”
陈玉楼看到这宫殿的瞬间,便知道自己先前的推测是对的,胸中积郁已久的怨气顿时散了一半。
盗墓最难的便是找准方位。
只要寻到墓主的所在的椁室,就算其中设有再多的机括,也无济于事。
终归会被一一破解。
毕竟,死人是永远斗不过活人的。
李长清望着不远处的宫殿,心下也是一阵激荡。
他娘的,任务终于要完成了!
众人当即不再迟疑,直奔前殿而去。
殿外的空地上,竖着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满是凹凸的篆文。
陈玉楼挑灯看了一阵。
碑上刻着的词句繁奥古深,极为晦涩难懂。
大概是一篇宋代皇帝祷告上天,求仙问药的祭文。
看来先前的判断有误。
这片宫殿并不是元人修筑,而是一座丹师方士藏在山颠的炼丹密殿,被元人当成了墓室占用。
绕过石碑,进到殿中。
入目并无太多的金玉宝器。
角落里堆叠的,尽是一排排的盔甲兵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四面殿墙上都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
在马灯昏黄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古彩斑斓。
李长清放眼望去。
但见壁上人物皆顶盔贯甲,画得也多是行军作战之事。
“壁画记载的应该是这元代将军的生平功绩...”
陈玉楼仔细地看了一遍,对众人道:
“其姓名光从这壁画上难以考证,只能推测出此人出身西域,曾随蒙古灭西夏,多有战功。”
“后带兵来到这老熊岭,在讨伐镇压七十二洞的夷民,中了瘴毒,死后被部下葬于此地。”
“只是,蒙古灭亡西夏后,中间还有一大块壁画,因年代久远脱离剥落,已经不可辨别。”
陈玉楼摇了摇头。
鹧鸪哨只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倒斗多年,此类壁画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实在不值一提。
管那将军生前何等耀武扬威,到头来还不是免不了一死?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