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时意识到了不对,猛地看向道人手中的那条白毛哈巴狗。
“不说吗...”
李长清语气自始至终没有丝毫波澜。
他能感觉到手中的白狗在不停地颤抖,其心中应该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但它却死死忍住了,一直没有要开口的迹象。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道人叹了一声,伸手一指点在了白狗柔软的肚皮上。
“汪!”
一瞬间,白毛哈巴狗触电一般剧烈地抽搐起来,张嘴凄厉地惨嚎起来:
“汪...啊呜...啊!!”
声音一开始还是狗的嚎叫,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好似人撕心裂肺的呐喊。
围观的众人听了,都起了一身的毛栗子。
足足叫喊了能有一柱香的时间,白毛哈巴狗已经变得筋疲力尽,眼神麻木,嗓子都喊哑了。
“贫道点了你的痛穴,若你再不交待,这扎心般的剧痛将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你死。”
这时,李长清悠悠开口,平淡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沉默...
就在图海提督再也看不下去,准备出言打断的时候,那条白毛哈巴狗忽然张嘴,有气无力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赢了,我...小人认栽了......”
这句话一出口,便如石破天惊,骇得院中一百几十号人心头颤了三颤,目瞪口呆。
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院中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这狗...竟然开口说话了?!
真的假的?
马天锡和图海提督面面相觑。
李长清解了穴,随手将白狗丢在脚下,冷冷地道:
“说吧。”
那白毛哈巴狗经过之前全身刀割般的折磨,早已累得精疲力尽,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喘了两口粗气,断断续续地道:
“道...道长神鉴,既被识破行藏,自知是躲不了一死...小人再不敢有些许欺瞒,只求速死,免...免动酷刑...”
如果说刚才第一句话还模糊不清,那么此时这一番话出口,在场众人再也不说话了,一个个都看傻了。
我滴个乖乖...
这年头连狗都会讲人话了?!
图海提督、胖管家、张小辫儿...甚至连在堂中休息的明珠小姐和她的侍奉丫鬟都忍不住走出来观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唯有马天锡,见状立即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招来随他一起前来的两个公差,附耳说了几句,而后大步走到李长清身边,低声道:
“道长且慢,此地人多眼杂,不宜声张,还是将其带去偏房,严加拷问!”
他说着,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只半死不活的白毛哈巴狗,一脸的杀气腾腾。
李长清闻言瞥了他一眼,淡淡点头,拎上白狗便出了小院,去到了一旁的厢房。
马天锡给老图海使了个眼色,而后紧随其后,快步跟了上去。
图海提督直到此时,方才如梦初醒。
环顾一圈院中众人,攥起拳头,厉声喝道:
“今日之事,你们就当从没看见,都给我把嘴巴闭严实喽!若让老爷我知道你们哪个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别怪老爷手下无情!”
“是是是...”
众人急忙捣头如蒜,俯身称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管家,带几个人,跟我走,剩下的照顾好小姐!”
说完,老图海提着玉带,小跑着出了院门。
.........
昏暗的厢房内,一只修长的手将蜡烛点亮,映出他饱经沧桑的面孔。
马天锡亲自点燃了烛台,走到李长清身边,俯身望着躺在角落里,四肢都被割断了大筋的白狗,喝问道:
“你这死狗,果然就是当年为祸四方,采生折割的白塔真人!”
“回上官的话...正是小人...”
白狗有气无力地答道。
“好啊!多年缉拿未果,没成想你这妖人竟然披上了一层狗皮,躲进了提督府里,真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马天锡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老图海站在一旁,此时脸上已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他已经气懵了。
这老头做梦也想不到,传说中塔教妖邪的头子,竟躲在自己家里,一躲就是一年之久,而且还是躲在他宝贝女儿住的小院里!
一想起刚才他跟李长清说的那些话,老图海脸上便一阵发臊,恨不得挖个洞自己钻进去!
老脸都丢没了!
想到这,图海提督恼羞成怒,也顾不上惧怕了,上前狠狠一脚蹬在白塔真人的肚子上,骂道:
“好个狗东西,真把本提督的府邸当成你自己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来人,给我把它带下去,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嗻!”
立即便有两个持棒的家丁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便要将这白塔真人拖到后面去一桶乱棍打死。
“慢。”
李长清轻轻一挥袖子,一股清风裹着两人倒退了回去。
他看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图海提督,淡淡地道:
“提督大人好大的官威,这白塔真人能藏在你的府上这么久不被发现,老大人您可是居功至伟啊!”
“你...”
图海提督闻言大怒,却忽然瞥见躺在地上的白塔真人,一肚子气立马泄了九分,把袖子一甩,走到一旁不再言语了。
他怕李长清真将此事捅出去,窝藏罪犯,可是重罪,尤其这罪犯还是个邪教的头子,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不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