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李长清见状笑容更甚,负手走到堂前,低头看了看那三样物什儿,对一旁的胖管家吩咐道:
“去厨房取口大锅来,要能装得下一整头猪的那种!”
风雨钟虽然就在袖子里,但上面的明珠已被他捏碎,无鼻豨符也被他取出,早已失了神异,不堪重用,就算拿出来也没用。
更何况,从袖子里凭空拽出一口偌大的铜钟来,怎么看怎么有些惊世骇俗了...
他怕把老图海吓抽过去。
胖管家听到后,并未立即动身,而是看向了道人身后的图海提督。
“看什么看,还矗在那干什么?既是真人吩咐,还不快去照做!”
老图海摆摆手,没好气地骂道:
“真是个蠢奴才!”
胖管家无故挨了一通骂,心中郁闷,却不敢表露分毫,点头哈腰地带着人出了大堂。
这时,老图海才腆着脸走了过来,笑道:
“都是些腌臢贱货,不长眼睛的东西,真人不要跟奴才们一般见识!”
李长清表情平淡,不置可否。
趁着这取锅的间隙,马天锡走到了李长清跟前,笑着与他攀谈起来,态度和蔼,言辞恳切,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
若让府衙中的班头师爷见到一向铁面无私、不苟言笑的“马阎王”如此姿态,定会惊得合不拢嘴,以为是在梦中!
李长清一边与马天锡瞎扯,一边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步骤,虽也注意到了对方言语间的拉拢讨好,却也没想太多。
半柱香后。
随着堂前一阵嘈杂,胖管家指挥着众仆役用一根木梁扛着一口又黑又大的铁灶锅回来了。
老图海急忙走出堂门,让他们把锅放在院中,然后亲自走到李长清身边,小声问道:
“真人,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提督大人稍安勿躁,且看贫道手段。”
李长清微微一笑,缓步走到堂前躺尸的老蚌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插进了蚌壳的缝隙之中,稍一用力,便撑开了两扇蚌壳,从中取出了人头大小的一块蚌柱,随手将蚌肉掷进锅中,又命人往锅里倒入适量清水,造炉生火。
这一回,那胖管家学乖了,听到吩咐再没有丝毫迟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没过多久,他便率领一众仆从在院里搭建了一座简易的灶台,倾入清水,找来木柴,点上了火。
半刻之后,锅中蚌汤便已煮沸,开始咕嘟咕嘟地冒出气泡。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长清便命人将那株已修成人形的老山参丢了进去,同时盖上锅盖,将那千年桂木做的门闩塞进了炉灶之中。
千年老木一经点燃,立即飘出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在院中久久不散。
又煮了一会,他从袖中取出无鼻豨符,用手捏着在滚烫的热锅里涮了一涮,看得周围的人连连惊叹。
做完这一切,李长清重新收好铜符,这才转身对已经看呆了马天锡和图海提督道:
“两位大人,药汤已成,再煮上半个时辰便可以喝了,趁此工夫,还请提督大人将府上家眷包括贵千金在内,尽数按名册召集至此,排队饮了锅中汤水,才算大功告成!”
“这...”
老图海回过神,闻言皱起了眉,显得迟疑不决,似乎有些不愿。
他站在廊上犹豫半晌,看了看身边的马天锡,又看了看李长清,问道:
“栖云子真人,这未免有些不合规矩,大张旗鼓了些,这夜深人静的,府上家眷大多都已经睡了,再说,老夫那宝贝女儿年方二八,尚未出阁,你说这......”
说着,他咬了咬牙。
“依老夫看,不如等到明日一早,再派人将锅中汤药盛在碗里,一一送至府中家眷房内,岂不更好?”
“提督大人此言差矣。”
李长清闻言丝毫不慌,面不改色地张口瞎扯道:
“此法虽妙,却不知此汤再过两个时辰,其中药力便会彻底蒸发,到时便会变成一锅普通的蚌参汤,喝了虽能延年益寿,却对贵千金的病症起不到丝毫作用了。”
“届时,呵呵,贫道恐提督大人悔之晚矣...”
“竟有此事?!”
老图海闻言悚然一惊,冷汗噌地一下便冒了出来。
他急忙擦去脸上的汗水,不敢再有迟疑,对胖管家吆喝道:
“没听到真人的话吗?!还不快去,让府上所有活人都来这集合!”
“请小姐的时候注意点,若有丝毫怠慢,仔细你这老狗的皮!”
“是是,奴才知道了...”
胖管家急忙俯身称是,带上人便要往后院去。
这时,李长清又悠悠补上了句:
“别忘了还有府中的宠物。”
“是是...”
胖管家扶着帽子,带人逃也似地跑出了堂院。
李长清望着他笨拙肥胖的背影,心中有些好笑。
其实那老图海说得没错,他原本可以不这么大张旗鼓,只亲自取出锅中药汤,送去提督千金,顺便除去躲在院中的白塔真人即可,远用不着如此麻烦。
之所以选择这样做,可能是出于他心底的恶趣味吧...
............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提督府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便聚齐在了堂院中。
堂前灯火通明,鸦雀无声。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之际,提督府里的人们多半都在睡觉,莫名其妙地被召集到院子里,人人都觉得惶恐不安,可主子图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