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缓缓起身,走到徒弟面前轻轻拍了拍,淡淡地道:
“只是老妖诡诈,鬼计多端,贸然上门捉人,恐会打草惊蛇,有些不妥,何况这图海提督府也不是我等贫民百姓随意便可接近的,所以便想派徒儿你先潜入提督府中打探一二,待时机成熟,再由为师出手降妖,你看如何?”
“啊?”
张小辫儿这下彻底傻了眼。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窗外,渐渐张大了嘴巴。
“我?一个浑小子,潜进提督府?”
“不错,为师刚才听你一番发言,甚是感怀,深觉此任非你莫属啊!”
李长清点头。
“师父,您老实在太高看我了...”
张小辫儿见状,小脸儿瞬间瘪了下去,急忙摆手道:
“非是徒弟不敢,只是怕我笨手笨脚的话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毁了师父您的大计?”
“更何况...”
说到这,他顿了顿,苦笑道:
“那图海老提督可是朝廷派来的大员,在灵州城中身份何其尊崇?”
“徒弟虽已入了道门,拜了您老人家为师,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白身,泼皮混混出生,身份地位差了提督老爷十万八千里,平日里见都见不到,又哪能混进提督府里去呢......”
“呵呵,徒儿多虑了,为师敢说出这句话,自然有把握将你送进提督府。”
李长清笑眯眯地道:
“那图海提督的身份虽然崇高,但在贫道眼里,不过是冢中枯骨,不值一提。”
“你张小辫儿身为贫道的亲传弟子,今生大道有望,只论身份,他图海如何能跟你相比,待你道成只后,只要你想,世间一切的富贵繁华唾手可得!”
“徒儿,可莫要小看我太虚一脉在这天下的地位!”
说罢,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了眼张小辫儿的脸色,意味深长地道:
“日后行走江湖,要时刻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动不动就自矮一头,平白堕了师门威名,你只要记住,你张观是我栖云子的徒弟,这一点就足够了!”
“别说区区一个提督,就算见了是坐在紫禁城里的皇帝太后,也无须放在眼里,不过是些封建余孽罢了。”
李长清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感慨道:
“看着吧,这偌大的清王朝,顷刻间便要烟消云散喽!”
而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的张小辫儿听到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早已瞠目结舌,心有惶惶,半晌没敢说话。
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师父是绝代的剑仙,有通天的手段,却还是没想到整个朝廷在他老人家眼里,似乎还不如街边行讨的小乞丐?
不过,师父是有大本事的,既然他老人家说朝廷快完了,那恐怕就真的要完了!
张小辫儿对此没有丝毫怀疑。
师父说的还能有假?
只是李长清的这番话,让他心中一直以来,当官发财的大梦,顷刻间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徒儿,为何不说话?”
这时,李长清忽然开口问道。
“啊...”
张小辫儿猛地一哆嗦,回过神来,急忙拱手道:
“师父教诲,徒弟铭记在心!”
李长清见他一脸浑浑噩噩,便将其心思猜了个十之**,便吩咐道:
“今晨为师出门踩盘子时,见到提督府上近日正在招收打杂的小厮,你今日午后便借此潜进府去,找机会探明那白塔真人平日的动向、习性,三日之后回来报我。”
“切记,不要自作主张,也不要刻意接近,就把自己真正当作提督府里小厮即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以免打草惊蛇。”
“师父,我......”
张小辫儿听完,心中还有些不解,忍不住开口想要问个仔细。
“不用担心,此事甚易。”
李长清看出了他的疑惑,朝他招了招手。
“你附耳过来,为师这便将那白塔真人在提督府里的身份和藏身所在全都告诉你!”
“是!”
张小辫儿闻言一惊,急忙走上前去。
接着,李长清便把从系统那里得知的关于白塔真人的一切,通通悄声讲予了他。
张小辫儿是越听心越惊,越听腿越麻。
听到最后,两个小眼瞪的滚圆,听得目瞪口呆,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他想破头皮也想不到,那塔教教主白塔真人的身份竟然是......
未免也太过离奇!
令人难以置信...
怪不得朝廷官府抓了它这么多年,却连它的一根毛都找不到!
原来是因为......
张小辫儿一个激灵,赶忙捂住了嘴巴,警惕地四处张望。
生怕隔墙有耳,把他们师徒隐秘的对话听了去!
这事要是宣张出去,整个灵州城都得闹翻天!
“师父,没想到这白塔真人......”
“嘘!”
李长清面容严肃,摇了摇头,轻声道: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望你守口如瓶,不要随意提起。”
“徒弟明白!”
张小辫儿用力点了点头。
师徒二人又聊了几句,李长清便让他悄默默回房做准备去了。
待到吃过午饭,换了衣服,便去提督府上“应聘”。
送走了张小辫儿,李长清独自坐在堂上,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连茶叶也嚼碎咽了下去。
他如今可以断言,这白塔真人纵使有千万般手段,也逃不出自己的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