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俺老孙命中注定要死在这里...
孙大麻子目光阴晴不定,诸多念头在脑中一过,却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
最后,他把心一横,反正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万一叫俺老孙走运,赌赢了呢?
说做就做,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想着,孙大麻子猛地举起了手,大喊了一声:
“老先生,这壁画上的猫子俺都数出来了!”
林中老鬼眯了眯眼,心中愈发不屑,面无表情地问道:
“多少?”
“一百二十四!”
孙大麻子闭眼叫道:
“这画中猫子,一共有一百二十四只!”
............…………
“一百二十四?”
张小辫儿瞪大了两眼,吃惊地望着丰神俊逸的道人。
“师父,您说这娄氏槐园里所有亭台楼阁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二十四座?”
“呵呵,正是如此。”
李长清微笑颔首,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为徒弟解释道:
“如果为师没有看错,这座庄园里大大小小的宅子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内涵玄机,应该是出自高人的手笔,只有内行中人才能看出些门道。”
“徒儿,你看这诸多院落楼阁,皆是东西走向,南北朝阳,十阳之下乃余孤,七相八壮九为玄,乃是按九宫图中五雷总摄之势排列,所以为师才敢断言,这槐园中的建筑,共有一百二十四之数。”
“原来是这样!”
张小辫儿听完他这一番话,再去观那亭台楼院,顿时犹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他曾跟老道师父学过画符,九宫八卦图之流自然是熟记于心,只不过刚才没往上面想,此时经李长清稍加点拨,瞬间便醒悟过来,捉手拜道:
“师父不愧是师父!徒弟看不出来的东西,您老一眼便望了个明白!”
李长清笑而不语。
这张三别得不会,就是一手拍马屁的功夫十分了得,能在无形之间,便把人捧上了天。
不过这算不上是件坏事,起码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听着很舒服。
“随我来,为师已经找到了那潘和尚的藏身之所。”
淡淡地说了一声,道人迈开步子,缓缓向槐园深处行去。
张小辫儿托着小红灯盏,碎步跟在其后。
.........…………
这槐园不愧是灵州城中数一数二的豪门大宅,门第森严,屋宇连绵,亭台如雨,楼榭如云,虽非天上神仙府,也是人间富贵家。
只是荒废的年头有些久了,没了烟火生气,走在其间不免感到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
张小辫儿躲在师父宽厚的背影后面,抻着脖子四处张望,心里倒并不害怕,只是十分好奇。
他想看看,这大户人家的房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与自己之前住的破庙有什么区别。
师徒二人推开正堂屋门,走入其内,但见楼中蛛网闭户,灰尘满布,房里的家具摆设,早被搬了一空,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四方大厅。
嘿,我当怎样,原来这豪门望族住的地方与三爷的破庙也没甚两样!
张小辫儿环顾一圈,面露哂色,嘴角一勾,正要开口损上几句,忽然听到一阵后院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
“呜哇...呜哇......”
那声音断断续续,凄惨飘忽,时远时近,听得张小辫儿噌地站直了身子,浑身筋肉紧绷,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师父,你听到没有?”
“这槐园后院里...好像有小孩在哭!”
“莫慌。”
李长清瞥了一眼惶恐不安的张小辫儿,眉头微微一皱,丢下一句“跟上”,便推开堂门,大步走进了后院。
这娄氏槐园的后院是片荒废园林,种有数百株刺槐,如今这些槐树多半都已枯死了,那些枯树在月光下枝杈戟张,犹如一片片狰狞的鬼影。
满院子全是没膝深的荒草,草窠(ke)墙缝中没有任何蛙鸣蚓叫之声。
在这一派死寂之中,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小孩儿啼哭声,不时从草木深处传来。
“随我来。”
李长清对身后说了句,而后放开脚步,拨草折枝,径向槐树丛中走去。
张小辫儿用棍挑着红灯盏,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行不多时,拨开面前一片枯枝败叶,却见到古槐丛后竟露出一块空地,中央矗着一座两层的木楼。
碧瓦朱漆,楼阁玲珑,门窗都不齐全,显得格外破败颓废。
那小儿啼哭之声,正是从此楼中传出。
师徒二人走出齐人高的荒草丛,在小楼前站定。
李长清定睛往四周一打量,只一眼,便看到了在楼前黑暗处,有团白花花的小胖墩在缓缓蠕动,竟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童子!
看上去仅有**个月大,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头上扎着红绳,脖子上吊了个长命银锁,正趴在地上号啕大哭,嗓子都哭哑了。
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十分惹人怜爱。
“师父!”
张小辫儿见状,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时,那胖娃娃见到有灯盏晃动,立即转悲为喜,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犹如银铃,边笑边吃力地向二人的方向爬来。
张小辫儿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喊道:
“师父,这...这是娄氏槐园里的小鬼啊!”
“别胡说八道,那只是个孩子罢了。”
李长清摇了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