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龙山。
柏小卫来了,他是头一次来这里。
四面环顾,与上一次到横龙山心境截然不同,感觉还不错。
衣冠佩剑,尽显中年fēng_liú。
虽已不是少年,他仍旧是一位喜欢负剑远游的剑客。
一路缓步行至恒昌宗山门前,本打算随意转转,再去深处的恒昌宗与那少年一叙,可他来了,就自然有人迎接他。
罡风至,山门前秋杀四野。
燕北游手握一柄长剑突兀出现在柏小卫面前,剑已出鞘,剑体通红,微微挥舞便可星火燎原。
“据我所知,方圆万里之内,并无阁下这般高手。”
“为何来此?”
柏小卫一时玩性大发,轻声道:“想找个地方吃杯茶,不知恒昌宗允准否?”
燕北游长剑直指柏小卫,玩味笑道:“那就要看阁下的剑是否够快。”
柏小卫慢慢悠悠拔出剑,燕北游顿时瞳孔皱缩,这是一柄妖冶的剑,已养出剑灵,以燕北游的眼光来看,涤剑谷暂时无法铸造出此等神兵利器。
他率先动了,瞬息一剑刺向柏小卫咽喉要地,剑罡炽烈,剑意磅礴,剑气笔直端凝,大有毕其功于一役之势。
柏小卫脚步微转,巧妙避开这一剑,不急不缓,挥剑而出。
燕北游心神凝重,迅速做出守剑势。
铮铮铮!
双剑悍然激荡出万千诡异剑意,秋杀山野,横扫一切。
燕北游手腕发麻,巨大的暗劲渗入其小臂,涤剑谷的谷主意识到今日可能要葬身在这里。
情急之下,催动全部真元,欲火拼柏小卫,便是不敌,也要让对方元气大伤。
柏小卫神色如常,未见波澜,只是轻轻柔柔一剑,剑刃便横在了燕北游脖颈,恒昌宗目前的最强者,顿觉浑身发冷,血液凝固,一身真元仿佛即将消散。
燕北游简直不敢相信,沉声道:“不知顾雍昔年如何得罪了阁下,我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柏小卫并未收剑,含蓄道:“顾雍没得罪过我,我只是想要来这里喝杯茶。”
燕北游一头雾水,咬牙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柏小卫眸光望向燕北游身后,出现了一位锦衣玉带的年轻人。
年轻人微笑道:“他叫柏小卫,是一位政客。”
燕北游暮然回首,宇文君正满脸笑意。
柏小卫长剑归鞘,看了眼燕北游,含蓄说道:“你若一开始就询问我的姓名,你我不会拔剑相向,可惜你始终未曾向我询问。”
燕北游脸色微红,连忙微鞠一躬道:“燕北游见过丞相大人,早就听闻大人剑法超绝,今日一见……”
柏小卫道:“果然名不虚传?”
宇文君嘴角上扬,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燕北游一头雾水,清了清嗓子,提了口气问道:“大人手中剑不亚于名剑纯韵,流雪,敢问剑名为何?”
柏小卫淡然一笑道:“你猜?”
燕北游干笑了两声,不知如何回复,也未曾听宇文君细说过柏小卫是一个怎样的人。
宇文君上前笑道:“恒昌宗有的是茶水,知晓你有朝一日可能会来,所以早就备下了红茶。”
两人一同走向恒昌宗,燕北游紧随其后。
宇文君这才言道:“突然到访,令我措手不及,有失远迎,见谅。”
柏小卫平淡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里的建设如何,一个人进入一个不太熟悉的地方,会有许多新鲜感,可若是有两个人带着我四处转悠,会没有意境的。”
宇文君略有茫然,随即话锋一转道:“要不然我和燕北游叔叔先御风而行返回恒昌宗,你一个人慢慢走着,等你到了,天也黑了,到时候也备下了酒宴与养胃的红茶。”
“远行到了尽头,便是盛宴。”
柏小卫一本正经的说道:“所谓假装,永远都不够真实,不过我想你对凌玉卿应该是假装的。”
宇文君:“……”
“政客果然妙语连珠,晚辈自愧不如。”
燕北游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起初诸多人都在怀疑宇文君为何要和一位青楼女子纠缠不清,现在略微解开了些迷惑,可涉及到了宇文公子的私事,燕北游与慕容秋水这些人也不好当面询问,谁还没点见不得人的事了。
可燕北游没想到,宇文君原来是那种人。
暖风动人,道路两旁鲜花植被颇为鲜艳,犹如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还是那种漂亮的小姑娘。
宇文君柔和问道:“上一次我们在横龙山分别,你去了深处,觉得这里的风水气运如何,我可否能镇压?”
这是很严肃的一个问题,当初选择在横龙山开宗立派,仅仅是因为传闻中顾雍死在这里,为了继承顾雍的意志,才立身于不南不北之地中衡大势。
柏小卫从容道:“上佳之地,格局开阔,开宗立派首选之地,诸多名宿不愿在横龙山开宗立派,也仅是因为镇压不住这里的气势。”
宇文君心里宽慰不少,温和笑道:“听你说话,总是能如沐春风。”
柏小卫道:“而今已是夏季,应当是夏风,夏风生机勃勃,向阳而生。”
宇文君哈哈笑道:“皇都有你这等有学问的政客,实乃人族之福啊。”
柏小卫应道:“过奖了,慕容秋水在横龙山以北的生意我已尽量照拂,不过距离独占鳌头还有一段路要走,能否成功,还是两说之事。”
宇文君微微点头,生意一事,无法强求,但有柏小卫尽量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