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一路走过来,已经打定了主意,去了摘星园,直接把曾思故叫了出来。
然后她直截了当的问他:“方才在外头,你那个弟弟曾逢来了,我想问问,他的功名是不是你帮着考的?”
曾思故当时就跪下了,以头抵地,不敢吭声。
唐时锦道:“我问你是不是?”
曾思故轻声道:“是。”
他一句也没辩解,唐时锦就道:“你若信我,这次会试之时,你就写你自己的名字,该怎么考怎么考,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
曾思故毫不犹豫的道:“思故谨遵王爷之命!”
唐时锦对这种听话的孩子,还是很喜欢的,就点了点头:“好,那去吧。”
曾思故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走了。
二月九、十二、十五是会试之期,家里汤莲生这个动不动就昏倒的弱鸡要参加,一家子都上心的很,二月份的天还是很冷的,但是会试的验身十分严格,衣服都要tuō_guāng验,而且坐在号房里也是很冷的。
科举在这个时代是不能触及的铁律,再是位高权重,也不能在这上头搞特殊,否则真能叫文人的笔杆子喷死。
所以唐时锦大手一挥,直接捐了几千个火盆子,一个号房分一个,大家一起暖和,比起原来的也算是鸟枪换炮了。
司顾菟给他单做了大袄,一边叮嘱:“这两边儿我都做了开口,他们要验,解开就能验,手也可以伸进去,别叫他们拆开,拆开就不暖和了。”
汤莲生乖巧的不住点头。
曾思故也沾了他的光,得了特制的药丸和汤料块,因为怕有挟带,所以都制的比蜜丸还小,也就比芝麻大一点点,用玻璃瓶装着。带的饭也是极薄透光的饼子,到时候一看就行,不用像馒头掰的一块一块,看见就不想吃了。
几个人就跟高考时的考生家长一样,千叮万嘱,看着提着烤篮的弱鸡进去了。
京城里像他们这样的,根本没有,再是世家金孙,疼的跟眼珠子一样,也不过是打发管家来送送。
所以一看旁人的眼神儿,唐时锦就后悔来了,道:“回头看榜时,不要让莲生自己来看,万一有人榜下捉婿。”
戚曜灵道:“那也得他先考中再说吧。”
唐时锦:“……”
她还真没想考不中这个可能性。
毕竟家里不是六元就是探花,连韩流光都是传胪,让她觉得考这个很容易。
他这么一说,一看那乌压压的人群,唐时锦立刻道:“那要是考不中怎么办?”
戚曜灵道:“那也无所谓,他又不想做官。”
几个人溜达着回去了。
三场考下来,汤莲生一回来就病了,曾思故倒是还好,睡了十来个时辰就缓过来了。
两人都把文章默下来给桃成蹊看了,桃成蹊只点了点头。
炎柏葳拿过来看了看,就跟曾思故道:“你这个名次必定不错,莲生也能挂个名儿,不会太好。”
唐时锦问:“莲生写的不好?”
炎柏葳道:“其实写的还不错,就是有点跳脱,若是碰到喜欢这种风格的考官能中,若是碰到喜欢持重的也许就不中了,但是一来会试考官本来就多,各有所好;二来有你在,你们一家子送考都传遍京城了,知道你疼他,怎么也不可能不给他个名次的。”
唐时锦哦了一声。
炎柏葳又想起来问:“思故这个?”
唐时锦道:“我本来想阻止那个曾逢考试的,结果他自己就害怕没来考,倒是省我事儿了。但是即便如此,这事儿我也准备揭开来,不然放在那儿,有可能将来被人发现,就被动了。”
炎柏葳道:“你想怎么揭?”
唐时锦道:“跟皇上说一说嘛!”
“不好,”炎柏葳道:“这种事情,你这么处理,虽也成,但少不得遭人骂,你这样……思故,你写一封信,日期就写在之前刚得邀请入雕绣园的时候,然后我给你批一下,就当是我允许你参加会试的。”
曾思故秒懂:“是,多谢殿下。”
他恭敬退下,唐时锦挑了挑眉,好像头一回察觉到……咋说呢,皇权之威吧!
唐时锦幽幽的道:“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啊!”
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君王才能独揽威权,锦衣玉食。
炎柏葳都乐了:“我的锦儿长进了,居然连这么正经的书也知道。”他随手按了一下她的脑袋:“吾愿与你共享之。”
唐时锦道:“我就只配会不正经的书么?”
炎柏葳挑了挑眉:“不正经的书,我觉得你可能没我会的多。”
唐时锦:“……”
青天白日的别开车好么??
她问他:“那曾逢还需要处理吗?”
“处理,”炎柏葳道:“我找人去震吓他一下,你不用管了,这曾家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富商,他们不敢惹你的。那信只是防备万一,这种科举舞弊之事,能不揭开就不要揭开,但凡揭开,处理是必定要从重的,否则难安天下文人之心。”
唐时锦皱了皱眉。
但是一想也是啊,科举是底层人唯一的进身之阶,不比现代“行行出状元”,所以读书人,或者说百姓,对这种事情的重视,肯定是她这种人无法想像的。
唐时锦随口问:“你为什么不参与呢??”
“谁说我不参与?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不参与呢!”炎柏葳笑道:“到殿试时我就参与了,我不必每一试都参与的。”
她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