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带着人马来到廷尉府,正看到一群黑衣人和守卫战成一团。
他当即高声警告:“凡有持器械斗者,皆以叛贼论处,尔等速速放下武器。”
守卫见到秦**队,有些无措,更敌不过黑衣人。
“杀!”
秦军加入战场,李信当先,纵马而过长枪挑杀一个,又将枪甩出钉死一个领头者,紧接着拔出佩剑,步战冲进府中。
田光带着人从廷尉府中走出,正见到李信带着秦兵在屠杀农家弟子。
他拔出剑冲上去,“为侯爷尽忠,杀熊启!”
“杀熊启!”
李信看着又冲出来一帮人,心中疑惑不已:熊启不是在廷尉府里面吗?你们从里面冲出来,还喊着杀熊启?
不过没时间给他思考,田光的武功让他无暇分心。
两人剑剑相交,碰撞之间已经过去了数十合,仍然胜负不分。
李信见自己全力而为都拿不下对手,放出了求援的信号。
田光演戏演到现在,看到信号已出,当即大喊:“快撤,不要被合围。”
秦军面对一帮一心逃跑的江湖人,追击不利,终究让田光等人逃走。
李信带着人快步进府,边走边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昌平君呢?”
“嫪毐逆贼袭击廷尉府,要杀昌平君。廷尉大人亲自拦截,被贼人杀害。昌平君……属下也不知昌平君在哪……”
“所有人,速速寻找昌平君。”
“昌平君~”
“御史大人~”
李信带着众人翻遍牢狱,也没有找到熊启的身影。
廷尉丞顿脚不已,“继续找,若是昌平君没了,我等都要掉脑袋!”
这些人又四散下去搜寻,李信却感觉自己的脚后跟,被人敲了敲。
他下意识跳了一下,转身向后警惕着。
“嗯?”
这里藏着一个人?
李信扒开一堆废草席,一股恶臭袭来,铠甲着身的他顿觉胸口闷得慌。
墙角有一个坑洞,堪堪藏了一个人。
他把这人拖出来,一身污垢下的内衣隐隐可见丝质不凡,形容枯槁,发如乱蓬,双手手指黑泥掺血。
这人声若细蚊,“熊启多谢将军相救。”
昌平君熊启?
“昌平君快快请起,李信当不得。”他顾不上脏臭,赶紧把熊启扶起来。
“原来如此,那帮嫪毐手下的叛贼想杀昌平君,却不想昌平君这副模样缩在坑洞里,这才躲过一劫。”
年轻的李信很快就把这一切脑补完成。想起蒙武还交代自己,如果昌平君出逃或者有出逃的想法就即刻斩杀,心下觉得:
昌平君,怎么可能会逃狱,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可敬可佩!
“原来他叫李信。”
熊启出生高贵,何曾这样狼狈过,这个李信,已经上了他的必杀名单。
当然也不止是因为他小心眼,而是李信这种年轻的千长,必然才能不错,万一这次有什么破绽被对方事后想起来,那就糟了。
“大人,你稍做忍耐,我这就亲自去给你打水,带干净衣裳,保证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李信纯良,顾及到对方贵族的名誉,好心帮忙。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人家的眼中钉。
熊启一听,那怎么行!
“你个蠢货,我要的就是大家都知道,我熊启被嫪毐手下刺杀,忍辱负重钻洞,这样我才好洗去冤名。”
于是他正义凛然道:“大丈夫既已行,何惧污名!我熊启待罪之身,冤屈不洗,沐浴何用!”
说完,他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地走了出去。
李信看着熊启的背影,心折不已。
全廷尉府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下贱奴隶也未必如昌平君这般一身脏臭,纷纷跪倒大哭,恳请他去沐浴更衣。
嬴政当初可说过,表叔少了半根汗毛,就唯廷尉是问。当下廷尉已死,发生这种事,他们全逃不过罪责。
咸阳之乱平定,蒙武暂时接管全城。
叛乱主事者,内史肆、卫尉竭、中大夫令奇等中央高级官员有二十多个。叛乱兵马四千多人,被裹挟叛乱的有万余人。除去已被斩杀的,余下全被关押在蒙家军大营。
据李信来报,城中还有嫪毐势力残余,是一帮武功高强的江湖人,暂时没有抓到。但咸阳已被封锁,贼人目前无处可逃。
蒙武将城中诸事写成奏报,快马送去嬴政处。
嫪毐叛乱至此,只有骊山大营情况未知。
……
骊山大营主将熊颠,时刻探听咸阳的消息,只要咸阳狼烟起,雍城王令到,军队随时可以开拔。
可他等来的,却是一个熊启策划甘罗刺杀,已经被下狱的消息。
原本军中诸将就有很多并不认同他这个主将,这下子,态度就更微妙了。
不久,雍城方向狼烟冲天,满营将士躁动不安,军中诸将汇聚在中军大帐。
“熊颠将军,雍城狼烟起,我等当即刻举兵勤王!”
“不错,大王正在雍城行冠礼,文武百官俱在,若是我们去晚了,只怕……将军,我等请战!”
“将军,我等请战!”
营中诸将个个义愤填膺,积极地要发兵勤王。
熊颠陷入两难。
无诏调兵是大忌,勤王与造反,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此刻熊启因策划谋杀被拿下,他再主动兵进雍城,这……
但若不去,只怕营啸就在眼前。
嫪毐手下人义正言辞地喝问:“昌文君,你迟疑不决是什么意思,你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