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宫,御香殿
明珠夫人手上握着一只瓶子,凝视着上面的纹路,忧心忡忡地对身边的白亦非说:“连蓑衣客的情报都没有这个人的来历,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这样明显的引蛇出洞,他们会中计吗?”
白亦非双手别在身后,看着透过窗缝进来的阳光,“这不是引蛇出洞,这是一封战书。”
“战书?”
“对方可以潜入王宫拿住你,你的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过监视。”
“那他们的目的……”
“哼哼,杀鸡儆猴,却选择了惹不起的对象,有趣。”白亦非浅淡的唇彩吐出一点冷笑。
明珠夫人看到白亦非一如既往的高傲,忍不住劝道:“表哥,你要小心。对方给我的感觉非比寻常,有一个全身漆黑的剑客,青光一闪而过的时候,那种死亡的气息,比起抵在我脖子的剑刃更致命。”说着,她的瞳孔缩着,香肩颤动,好像又回到那天夜晚。
白亦非看着明珠夫人脖子上细小的伤口,双手把她揽入怀中,轻抚女人的秀发:“青色的剑光?我知道了。”
“表哥,我……”
明珠夫人手扶白亦非胸膛,把头仰起,盯着他的眼睛。
白亦非暗红的眼睛望着明珠夫人,将她的身子扶正,“放心,你的担心不存在。我的表妹,韩国,没人敢动你。”
说完,他轻轻拂袖,身形消散。
明珠夫人握着那只装有解药的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
秦国使臣遇害的第三天,天阴沉沉的,大概将有一场雨。
“天气真是沉闷,在这样的时刻,让人心烦啊。”韩非并不知道天泽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仍然在为捉拿他而绞尽脑汁。
姬无夜很配合,派出很多人手四下搜查,可惜都没有什么结果。
韩宇恐怕已经在坐等韩非被撸掉,直接晋级,或许正暗搓搓地监视也说不定。
朝堂上乱坐一团,形势已经如此,万一真抓不到凶手,恐怕战争不可避免。
姬无夜为首的武将主战,张开地为首的文官主和,再加上刚刚有点苗头的太子之争,韩王的头都要大了。
“你还喝酒,要不要命了!”紫女走过来,严肃地没收了韩非手上的酒杯。
“哎哎~紫女姑娘,你知道的,没有这杯中之物,我这头脑就不灵光。”韩非冲着紫女眨巴眨巴眼睛。
“叮——”紫女把酒杯往案上一钉,四脚直接插入,韩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终究还是担心韩非,坐下轻声建议:“或许你可以去找一找白亦非。他的手段能发挥什么作用,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韩国也只有他才握有这件事的主动权。你用大义之名压他,或许可行。”
韩非听了沉默半晌,突然抬头,转了两下问:“卫庄兄呢?怎么这两天都没见着?”
“江湖上也有大事,应该是搜集情报去了。”
“大事?”
紫女见韩非似乎一点不知道,耐心给他解释:“太乙山道家天人之争,诸子百家间的一场大事。太乙山属秦国境内,六国之人多通过韩魏进入秦境。最近韩国已经多了很多江湖人。”
韩非听得叹息一声:“偏偏这个节骨眼发生这种事,韩国恐怕要遗笑百家了。”
卫庄径直进来,把鲨齿放到剑架上,“从秦国使臣死的那天起,天下的目光就都聚集到了新郑,都在等着看韩国的笑话。”
韩非一见到卫庄,嗓门都大了一些,迫不及待地问:“卫庄兄,有什么好消息?”
“没有关于天泽的消息。但是关于秦军的好消息,倒是有一条。”
“什么消息?”
“秦军早已在边境聚集,这样的速度,仿佛事先知晓,使臣会在韩国遇害。”
韩非听得眉头直跳,一脸无奈:“你管这叫,好消息?”
“这是一场阴谋,但阴谋的目的,绝不是战争。这不是好消息?”
听到这里,韩非显然想通了很多环节,站起身来朗声道:“卫庄兄,你的消息来的太及时了。这下就等新的使臣到来,一见分晓了!”
卫庄冰冷的一句话又把他打回原形,“但天泽,你还是要抓的。”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戳我的心啊~”
……
“咔啦啦——”
一声炸雷点亮了新郑的夜,骤雨忽至,狂风呼啸,一天的沉闷似乎都被老天发泄在风雨雷电中。
明珠夫人此时的心,也像王宫外的天气一样。自己已经为姬无夜和韩宇所忌,一旦战事开启,白亦非外出,韩宇必然要铲除自己,韩非对自己这个潮女妖恐怕也没什么好感,后宫还有人虎视眈眈,局势上绝对劣势。
控制韩王?
先不说怎么能做到天衣无缝不被任何人察觉。
就算控制住,所谓杀不杀一个后宫女人,这是权力斗争的结果,韩王斗不过这些臣子,他还是保不住自己的女人。
明珠夫人对这个韩王,属实没什么信心。
白亦非今天说的话还在她耳边,虽然很好听,但并不能安慰她慌乱的心。
成为潮女妖暗中影响韩王已经这么久了,一直是她赐予别人恐惧,现在也轮到她自己品尝恐惧了。
“不是说要六七日吗,怎么一天就有了解药?”
披蓑戴笠的渔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句疑问却说的冰冷如刀。
明珠夫人感觉到锋芒刺背,知道来人一定是那个恐怖的剑客,不敢回头,声音有些颤:“我,我从他那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