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大师话没说完,夏阎脸色终于微微一变,他摆了摆手,四周的警察有些惊讶,却还是纷纷退了下去。
这酒吧的狭小包间里,就只剩下3个活人和一个死人。
绝地师徒没有急于出手,因为夏阎脑后的光点还在,只是四下无人,有些话可以敞开说了。
夏阎说道:“莫斯提马大师,既然共和国知道南鹤礼之死关乎重大,又何必这么着急涉足其中呢?乾坤集团多年来与共和国和平相处,难道要为了一个区区一人而平生波折?”
莫斯提马说道:“区区一人的死可谈不上关乎重大,你的话自相矛盾了。何况现在死者已经不止一人。”
肖恩说道:“我建议你还是照稿子念。”
夏阎脸上顿时浮现起一阵气恼的红晕,但他强压下怒火,说道:“现在离开,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若不然,你们就要向绝地武士团身上泼脏水?”莫斯提马问道。
夏阎生硬地说道:“如若不然,共和国在乾坤集团犯下的所有罪行都将公之于众,乾星系的千亿黎民都会看得一清二楚。”
莫斯提马说道:“怕是我们真就这么走了,阴谋杀人的证据也就落实了。”
夏阎板着脸说道:“证据早就确凿无疑,只是公布与否的区别。”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酒桌前,拾起了桌上那具有记录功能的纹饰,说道:“这枚胸饰记录着你们进入金鳞间以后,和南千禹的对话。录音中,南千禹会怀疑南鹤礼的死和绝地有关,并陈述大量相关证据,然后他毒发身亡,死前会一口咬定绝地师徒就是凶手。”
肖恩回忆了一下先前的对话,恍然道:“断章取义的对话记录?”
“然而让任何第三方听了,你们两人都百口莫辩。尤其此物是死者南千禹本人所有,没有人会相信堂堂南家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栽赃陷害你们。所以你们的罪证,已经确凿无疑了。”
夏阎手握胸饰,神情宛如胜券在握,然而肖恩却不由笑出了声:“哈,那就请局长大人把确凿无疑的罪证播来看看吧。”
夏阎闻言一愣,只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捏碎纹饰,从中取出一枚芯片,放入臂甲的一个凹槽中。
下一刻,一阵悠扬的乐曲声从臂甲中响起。至于理应出现的对话,却是一句也不存在。
肖恩不由摸了摸手腕。先前,莫斯提马表演弹指花散的神通时,他其实也表演了一手绝活——乘着南千禹的注意力被吸引开,他借助微型机械破坏掉了芯片中的语音记录。
这纯粹是有备无患的行为习惯使然。
对此,夏阎沉默良久,咬牙道:“不知不觉间就销毁了罪证,绝地的手段的确高明,但如此嚣张枉法,你们是真以为乾坤集团怕了绝地武士团吗?!”
肖恩诚挚反问:“你真的连绝地都不怕?”
夏阎面色阴冷,一言不发。
莫斯提马在旁边听得不由心中好笑。
肖恩还真是提了一个好问题:乾坤集团怕不怕绝地武士团?当然是怕的!若是不怕,堂堂集团安保局长,何必顶着3杆狙击枪跑来和他们师徒谈判?何必将南千禹这南明资本的董事当作弃子来给绝地栽赃污名?
正因为内心深处还是畏惧绝地的威名,才会用这些阴谋诡计,才会头顶狙击,故作强硬。
但绝地大师很快就收敛了笑容,因为现状仍不乐观。
虽然胸饰这一环被巧妙破解,但于大局并无实质影响。以眼下形势来看,绝地师徒的对手很可能是乾坤集团这个庞然大物,而集团的布局规模远超预期,栽赃陷害的手段必然不止一枚胸饰。
他们可以用断章取义的对话记录当作罪证,那么凭空伪造一份录音也不足为奇。乾坤集团并不需要说服每一个人相信,只需要说服乾星系本地人。
这个星系和贝加摩尔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乾坤集团确实掌控了千亿人心,数千年的统治下来,集团在这片星系内的根基牢不可破。
至于共和国方面的形势就更是微妙,这么多年的若即若离,并不意味着议会对乾坤集团真的疏离不亲,恰恰相反,越是表现得若即若离,议会反而越是容易对其宽容。这一路所见,无论是客船上那超凡的设计结构,还是海关口处技术远超本地水平的机器人,无不印证着乾坤集团得到了特殊的待遇——反观贝加摩尔那位独裁者想要吃点科洛桑美食都要依靠【歌剧贸易】。
唯一能够平衡局面的,就在于乾坤集团终归还是忌惮绝地的威名。
于是莫斯提马开口问道:“栽赃陷害一位绝地大师,你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面对一名绝地大师的淡然提问,夏阎一时间竟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涌上心头,他沉默良久,用和缓的语气说道:“据我所知,绝地从来不是耿直的执法者,你们时常扮演外交官的角色出使各地,最擅长权衡利弊,做通盘考虑……”
话没说完,就被莫斯提马打断:“不要歪解绝地的意义。权衡利弊也好,通盘考虑也罢,都不会成为扭曲真相,助长邪恶的理由。”
夏阎说道:“乾坤集团在乾星系的统治成果,两位应该有了初步的见识,或许存在这样那样的瑕疵,但这份繁荣富强却是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