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都市现代>公子玉璃>八八 查账(四)

诡异的氛围里,几位堂主敷衍着吃了几口,勉强混了个半饱,早有眼疾手快的家奴赶了上来,动手撤了餐几。

偌大的厅堂,来来去去的人那样多,竟是半点人声都不闻。

在这上头坐了半日,言书有些难受,借着宽大的衣衫不动声色的调了下姿势身形,顺势背了手在腰上垂了垂,心内苦叹,从前见父亲在上头装模作样,自己在下头看了只觉得好笑,如今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元夕立在他身后,别人瞧不见的动作,从他那角度正好一清二楚,满脸的煞气不知怎么的就有些绷不住。

恰在这时,琉璃阁的账目全部核对完毕了,为首的先生捧着对比的结果站到了众人面前,由韶华接了转交。

“呵。”言书翻了几页,粗粗浏览了一番后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笑:“我原以为好歹也要几日才能把这账目都对清楚。却不想秦叔调教的这些个先生速度这样快,看来,诸位也不用在这儿待太久了,左右晚间就能得结果了。”

他对数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速度又快,一目十行的情况下还能与在座的人提那么一两句:“这账有出入原也在我预料之中,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可这用途倒是有些不大好说了。”

纤长素白的手指略略一翻,从才看过的几页中随意抽了一页递给韶华:“只这一页,你拿下去叫先生誊写七分。宛芳,你去看看,这林堂主的衣裳换的怎样了,左右也叫他过来瞧一瞧,对一对,若是有错漏的,总也要给他机会叫他辩驳几句。”

人很快被带了上来,倒还真是换了干净的衣裳,连脖颈间的伤口都被细心的包扎过,甚至还打了一个搞笑的蝴蝶结,配上林竹苍白干瘪的脸,看起来不伦不类,有几分切实的可怜。

牧野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林堂主,你还好吧?”

几人之中,也只他们堂与琉璃堂来往密切些,不管今日之事如何了结,他想片叶不沾身的抽离怕是不能的了,与其说他在关心林竹,倒不如他想透过这出头鸟,打探一下言书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是何举措。

只是碍于烟岚在那儿,到底没有多余的动作。

刘故礼道:“方才阁主的话,想来牧堂主是没有听清的。林堂主这账簿不清不楚连个数目都对不上,用途更是不方便宣之于口。你呀还是收了收这关心吧,且不说阁主还没把他怎么着呢,便是真怎样了,也是与人无尤的。要说起来还是阁主太好性儿了,要是不悔在这儿,怕是脑袋都要给他拧掉了。被人叫了几十年堂主,怕是一个个都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吧。”

这话砸到点子上了,这些个所谓堂主说到底也不是什么良民。七宝阁是怎样的所在,外人不清楚,他们还不清楚吗?能托付的人,除却底细干净清楚外,还得是自己人。

在这世上除却骨肉血亲外,还有一道法子可以叫做自己人,那就是签了死契的家奴。

这些所谓堂主,在外风光了这些年,到头来也不过是言家外放出去的家奴,生死原本就都捏在言家家主的手里。

这世上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言裴言琮对这些人容忍再三也不过是因为手里捏着他们的生契,生死都是自己的,给些物质的荣华又有什么关系。

牧野咬牙道:“身份?自是不会忘记的。”

不管在外头如何风光无限,回了这家里头,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奴才。

当初签下那份契约时,他就知道,这个身份,会跟随自己一辈子,哪怕老,哪怕死……若非如此,他何至于跟着他们一道走上这么条路。

看着几人缤纷的脸色,言书道:“刘翁这话却是言重了。虽是有那么一份死契在,但我们彼此之间原该是合作的关系。若不是有些人手实在伸的太长了些,或者我也不愿这样一点点的跟你们抠旧账。”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韶华将誊写好的账目给几人分传下去:“这里头是琉璃堂这几年较为异常且出格的出入,我虽是堂主,到底年纪轻些,从前也没经过见过这样的事,不若大伙儿一起商议商议,看看怎么处理吧。”

刘故礼得了第一份,只看了两行就变了脸色,恨不能一巴掌扇到林竹脸上,半晌才颤着手骂了一句:“染息,你这是作死啊!”

被他指着鼻子这样一骂,林竹本就青仓的面色隐隐有些发紫的趋势,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挣脱了烟岚的钳制,一把接了自己那份急急看了,越看面色越差恨不能昏了过去,口中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言书笑道:“林堂主,你又何必做出这模样来,没得叫旁人以为我冤枉了你。你且说说,这上头哪一条,哪一项是我冤了你?”

自然是没有任何一处冤了他,相反,上头记录的每一笔,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包括他一次次的支取琉璃堂的钱财,又一笔笔如数填补,为的就是将那一件流转的货物变得明正言顺。

这里头,可不只是做生意那么简单,牵扯的名头要是被彻查起来可是要拖累一家子掉脑袋的。

他之所以觉得不可能,只是因为林谦那个逆子,从他这儿偷取的本就不是正经的暗账。

这混小子每日里想着怎么调查自己的老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有机会去皇城见了新阁主,用作投名状。

林竹既然知晓他这份心思,怎么可能不事事防着他?

那些新朝建立后,才出了这阴阳账本的说法,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假装无意的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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