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都市现代>公子玉璃>二四七 转折(六)

完璧归赵是一回事儿,可秦敛还有不明白:“虽然阁主您说的清楚,可我记得当初圣祖爷想着设立七宝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叫朝廷过于集权。官家在明,言家在暗,相互配合才能合作无间。如今皇上要将这权收回,蛇行鼠道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一个人心眼就那么点儿,哪里就能事事周全了?作为皇上,他若分心在这些个杂事上头,那能用在政事上的精力自然会相应减少,这可算不上什么好事儿。

在秦敛看来,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一手昏招。

言书看着他,笑道:“集权还是分权,单看皇帝如何选罢了。再说了,言家是圣祖爷一手提拔起来的,虽说不足百年,可也算历经三代,掌柜的也更迭了三次,忠心如何,对谢韵来说实在是无法确保的。因此,收回权柄不代表他要自己掌控,或者有更加人选也未可知,此其一。”

“其二,他在向安手下这些年,一边学习为君处事,一边也忍着被权利压制的苦楚,如今既得了因缘一朝除了太傅,下一步自然是要将属于自己的权利牢牢握在手中,这种时候,我们越主动,也就越得利。”

毕竟言家才刚从冀州一疫中胜利而归,虽说散了家财却也得了名声,哪怕那是藏在皇家后头的名声。

言书道:“秦叔,你在这铺子里头这么些年,最该明白世事难两全。再者说了,我们交付这些本就属于皇家的东西也不是白白给予,您别忘了我二哥还在皇城里头讨生活呢。言家费心费力,刀尖上过活了三世,对外却只是个最下层的商户,不若捐了出去,给二哥换个前程,也是好的。”

谁说言书是站在言家立场,跟皇帝做了这笔买卖,可他清楚,若是只给不拿,兴许上头那位还有疑虑,只有这样有所求的,才能叫人真真安心。

俗人和圣人,总是前者更讨上位者欢喜些。

言书笑道:“秦叔,你尽管放心做这交易,有我在后头把控着,没事儿。”

这话他说的随意,秦敛却听得安心,旁的不多说,这小主子做生意的天分倒真是数一数二的。

他笑了笑,道:“老奴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左右,主子在哪儿,我在哪儿罢了。”

言书道:“是了,等我们将该脱离的都脱离了,您便踏踏实实的做您的当铺主事,再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了,说起来倒也适合养老。”

才刚将他当个正经人,偏又说出这些不着五六的话来。

秦敛失笑,道:“原来在您眼里,老奴已经到了这样不堪的时候了?难怪您这样急吼吼的要把这处出手,真是……”

真是如何却不肯说了,只是心里有了谱,也觉得拿这烫手山芋给阁主二哥捐个前程也算求仁得仁了。

皇帝出了寝殿,跟着那些个大臣在朝堂里头商议里一个日夜,才算勉力得了个结果,邓门将军自来擅守,于攻之一字上略有欠缺,孙瑞将军作为副将,年轻有为却也缺少历练,遇事有决断可也容易激进,两人虽是互补,可也难以平衡,少不得要再往出派了一人,拿黄帝令,辅佐孙瑞,两处权衡。

说是这么说,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那是去维衡二人的。

孙瑞有决断可缺历练,他需要一个看事明了的人去帮着分析,说白了,就是缺一个实战师傅,帮着他把满肚子的学识应用到实战里去。

这一点,邓门显然是做不到的。

他虽这些年在边防上头做的极好,可对于进攻或拓展却是差的远了。

在这一方面,他没办法去指导孙瑞分毫。

这消息才入言府的时候,言书心内想的第一人自是凌肃。

有历练,能服人,更有赫赫战功镇压孙瑞的傲气。

最重要的是,他早已卸甲归田,能指导,却也分不了太多的权。

打仗这事儿,最怕有几人做主,一个不服一个。

凌肃去,就是单纯的做师傅,补孙瑞的不足,按着言书的消息,他又素来推崇凌老将军,想来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谁知,告令一出,去的竟是雍亲王谢成晏。

雍亲王爷,那是先皇的手足,身份自然足够贵重,也是自小跟着圣祖在尸山血海里头打滚过的,行军打仗只当家常,论资历也是足够的。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一山难容二虎,若是谢成晏去了,皇帝意图培养孙瑞的计划也就泡了汤,除非雍亲王爷能改了脾气,甘愿退居二线。

可是,以他孤傲难处的性子,这怕也是难的。

说实话,自从冀州回来后,言书对谢韵的很多行为,就有些个捉摸不透。

这里头的原委,你要说他不知分毫,自然也不是的,可他不愿往里头细想,毕竟,皇家的事儿,最经不得推敲。

只是,谢韵即是皇帝,自然会为这属于他的江山做最好的打算,他是外人,不愿也不能深究。

彼时,元夕正在研究怎么剥莲子最是省事,看言书若有所思的样,不由劝道:“今番若是真如你想的,叫凌老爷子去了,你怕又要担心了,那样大的岁数,就是再硬朗也适应不了边塞的风霜。雍亲王脾气虽傲些,到底有资本在那儿,便是他此去,将孙瑞取而代之,也没什么不好的。说到底,都是他们皇家的事儿,你操这些心来做什么?”

言书也知他说的不错,可心里还有另一份顾虑,道:“我也不是担心,只是对青文这举措觉得眼熟罢了。培养亲信,又任人唯亲,将老将孤置在家中。宛芳,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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