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放心,以后养家我来”,姜梨拍拍胸部。日子总会过得去的。下半夜,姜梨再也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家里只有三人,阿翁病,她与阿姐是姑娘,能挺起柱梁的人没有,也没有人帮助,不落井下石就算佛祖保佑了。从今以后,她要把自己当成男子汉……
第二天,姜虞起来时,发现锅上已经煮了粥。
“阿梨”
姜虞找了附近。回来才主意到姜梨给她留了纸条在桌面上。姜梨出去找活了。
姜梨提了个破旧的桌子上街摆摊了。主要是为写信之类。一整天,没有一个人上门。其他地方不必梁州。皇城底下的,识字的人不再胜数。
一天之后,姜梨便放弃了摆摊的想法。
“看来得另寻出路了”
她把大街小巷都跑遍了,在天沉下来的时候,回来了。姜虞在门口等她,见她迟迟不归,把刺绣活拿了出来。一边做,一边往小巷口看。同时心里有些酸。她是姐姐,却让阿梨背起责任。
姜虞又往屋内看。姜阿翁喝过药已经入睡。等姜虞再回过头来,姜梨从小巷口跑回来了。面带笑容,可笑容之下掩藏疲惫。
“阿姐,我回来了”
“饿了吧。饭在锅里温着”
“嗯”,姜梨一整天没有吃任何东西。
狼吞虎咽吃完了一碗,姜梨吃不下去了。
“饱了?”
“饱了”
姜虞拿出一个荷包,放到姜梨手中,“里面有二十文。饿的时候不要硬撑着。阿姐这里还有些钱”,她一有时间就开始绣帕子。虽手艺不精湛,但也能拿得出手。
“阿姐……”
“拿着,阿翁病了。你在外头要小心。家里有阿姐照看,你不用担心”,多年的默契,姜虞内,姜梨外。
“找到活了?”
“算是找到了。我本想支起我的小摊。可是梁州里的人没有这方面的需要。所以我去酒楼当小二”
“什么时候去?”
“傍晚的时候,吃饭的人多。离我们家不远,回来很方便的。明晚开始上工……工钱还是不错的”,又做起老本行了。
“去的时候记得带上菜刀”
“嗯”
“阿翁呢?”
“已经休息了。今天阿翁的状态很稳。以后不让他受到刺激,吃药控固。我今天去抓药了,阿翁若是尝尝听到开心的事,有助于恢复”
“阿姐,要不你嫁人吧。阿翁就高兴了”
“胡闹,嫁人岂能随意。眼下阿翁最期望的是开科举”
“科举开了又怎么样?阿翁已经过了报考的年龄”
“你还提这事。明知道不能说……阿翁该听见了”
“不说了”,姜梨一方面希望开科举,另一方面不开科举。万一阿翁忽然“心血来潮”让她女扮男装去参加科举,一旦被发现,全军覆没。要是女子也能参加就好了?
“快去休息,阿姐来收拾就行了”
半夜时,小厨房的灯在亮。姜阿翁夜里渴得慌。姜虞时常在厨房里的小灶上温了热水。
姜阿翁悄悄走到厨房门口,透过里面。一盏小油灯,姜梨正在坐在左边看书。眼里还有碳火,三只狗正缩卷在她的脚底下。姜梨是在背书,同时也在试图了解梁州。
姜阿翁什么都没说,又反回屋内。他从来没怪过阿虞和阿梨。此生若不能完成遗愿,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两个孙女康健,直到她们嫁人,他也死而无憾了。
当姜梨听到鸡叫的时候,起身,往灶里添了柴火。把自己的头发挽成一个丸子,再蹲下来摸了小狗的头,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好冷”
一到巷口,一阵冷风忽然传来。姜梨想打退堂鼓了。可是自己离家那半年不也这么干?
“有什么好冷?姜梨,从现在起,你是男子汉,不是听你”
不冷,不冷……姜梨就这么念着,到了替人搬货的地方。
“快点”,姜梨刚到码头。正好有车运货回来。上面全是粮食。
姜梨往手上呼了一口气。粮食她也搬过,这有什么?现在她要养家了。
“小伙子,你扛行不行?”,车上卸货的人明显不相信姜梨。
“行”
那人把粮食放她背上,姜梨一沉,随后移动脚步。当初她不就是这么过来?要不然怎么有力气踢那些土匪?
姜梨背了多少趟,她也不知道。她与其他人将粮食背到仓库里完之后,天已经亮了。
工钱是日结。他们的货一般都在凌晨的时候到。灰头土脸的姜梨领了工钱之后,忽而听到有人卖豆浆。
“热腾腾的豆浆,吃了暖身体”
“一文钱一碗”
姜梨摸了腰间的铜钱。腰快要断了,才得三十五文。
“要不要来一杯豆浆?”,姜梨一直在心中问自己。
“小兄弟,来一杯吧”,灰头灰脸的姜梨没被人认出来。
“那就来一碗吧”,总不能饿着肚子干活?
“要不要再来一个馒头?两文一大个”
“要吧”
就这样,姜梨一手端着豆浆,一手拿馒头,蹲在墙角一边喝一边吃起来。
“好吃”,多久没吃了。往常都是在家吃阿姐的粥。人果然饿急了,连吃土都觉得好吃。
大街上,一辆马车轻轻驶过。
“呸……”
雪溅了起来,姜梨赶紧移到一边去。
“馒头咯……”
“热腾腾的馒头。滚烫烫的豆浆……”
“公子要不要来一碗?”,公子去领任命,起得早。还未来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