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咋起来了,别听俺娘瞎说,她……”
端着碗进来的杨翠玲,看到他靠在床头上,满脸的沮丧和颓废,赶紧将面条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过去安慰他。
“啊?哦,没事,我没在意!”
杨正东才知道这姑娘是担心听到外面的骂声才这么消极的,不过他还真没听清外面在骂什么,这村里看起来貌似也不太好混啊,原主这是得多招人嫌弃。
“你别跟俺娘一般见识,她……她泼习惯了。我给你煮了面,你吃完歇会,这几天都没正经吃东西。”
杨翠玲拿过来桌子上摆的鸡蛋面,就拿起筷子要喂杨正东,搞得杨正东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要过筷子,说啥也不能让个小姑娘喂饭啊,这又不是小孩了。
“哥,味道咋样,你身子弱,爷爷那会说少吃盐,就没敢放太多盐。”
杨翠玲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的稀里呼噜的,满是高兴的问道。
“好吃,好吃!你今年多大了?”
杨翠玲:“?”
杨正东才想起来这位应该是原主的堂妹,做老师习惯了,看谁都是学生,说顺口就问出来了。
“哥,我比你小一岁,十六了,你咋不记得了?”杨翠玲满脸疑惑,家里几个孩子就他俩关系最好。
“哦,脑子有点乱乎,一时没想起来,印象中你还是那个流鼻涕的小孩呢,哈哈!”
杨正东挺尴尬,记忆中找了一番,发现杨翠玲还真占了不少的“内存”,确实比他小一岁,严格来说应该是十个月,他农历九月生日,这丫头是次年六月的。
他爷爷俩儿子,杨翠玲他爹杨建国是老大,一子一女,大的叫正北,比他大两岁。杨翠玲是妹妹,比他要小一岁。
原主杨正东的父亲杨建军是老二,就只有他一个儿子。模糊的记忆中好像是他小时候,爹娘出去打工,据说在隔壁省下煤窑,出了事故给埋地下了,尸首也没扒出来。
挺小他就成了没爹娘的孩儿,所以从小他就跟着爷爷生活,爷爷杨青云是村里的民办老师,教了三十多年的学,好几辈儿人都是他的学生,在村里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那波儿,就是命苦了点,死到讲台上了。
不过原主记忆中无论是老爷子还是他,跟杨翠玲他爹,也就是他大伯关系并不太好。大伯结婚以后就到县城去了,听说在县城卖菜,做的还不错。
杨翠玲倒是生了以后就送到村里了,用的名义是太忙,顾不过来,让他爷爷给带着。杨正东和杨翠玲可以说都是爷爷带大的,记忆中最多的场景就是爷爷上课,他们在教室最后玩,还有他喂杨翠玲吃土的印象。
杨正东笑了笑,看来原主也是个调皮捣蛋的货,从小没少欺负这个妹妹,没想到长大了还得这个妹妹来照顾。别说,这鸡蛋面味道还真不错,要是能再多放点盐就更好了。
“哥,你吃完了歇会,我去把碗洗了。还有一个事你记得,明天别管俺娘说啥,你就说不同意就行了,剩下的让老支书说!”
杨翠玲看着杨正东狼吞虎咽的吃完,忍不住笑了笑,把碗收了起来,又靠近他小声交代了一句,没等他说话就出了屋子。
“啥意思啊?就说不同意?同意啥?”
杨正东也被杨翠玲这没头没尾的交待弄的迷糊,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不过这妹妹应该不会坑自个,明天得事明天再说吧,先想想后面怎么活才是正经。
这屋子挺小也挺破,现在他躺着的是一个小木床,做工也很粗糙,看起来应该是手工打造的,这床板貌似挺硬啊,硌的腰疼。
屋里很暗,白色的墙皮掉落不少,墙面上显得的斑斑驳驳。这屋看起来不大,只放了这么一张单人床,还有床头一张桌子,桌子前面就是个小窗户,上面糊着报纸,记忆中这个屋就是他的卧室。
外面的天应该黑了,屋顶上吊着一个发着黄光的小灯泡,对于习惯了led灯、白炽灯的他来说,这种原始古老的钨丝灯泡,还真是许多年未曾见过了,也不知道是多少瓦的,看这亮度估计也就传说中的15瓦。
看了一会电灯,杨正东闭上了眼睛,这光线太暗,看多了眼睛受不了,还不如躺着歇会,肚里有食儿的感觉还真不错,热乎乎的……想睡觉。
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杨正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外面那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不停嚷嚷才把他吵醒。
仔细听了听,吵架内容貌似还是关于自个的,吵架的另一方是杨翠玲,话题围绕着他杨正东是不是从小就是个懒坯开展,才知道原来是被人嫌弃起床太晚了。
杨翠玲自然是极力维护,不停的为他解释,不过貌似另外一方就没当回事,该怎么骂怎么骂。
“这他么真是……应该说泼妇这词,没怎么用过都忘了,被嫌弃的人真是没地位啊。”
杨正东坐在床上小声嘟囔着,想起那个世界的母亲,虽然也很强势,就不会像外面那个……嗯,泼妇一样,母亲大人会直接冲进来,拧着他的耳朵,然后一顿狮吼功伺候,想想还是那个床温暖啊。
为了让耳朵少受点干扰,杨正东还是努力的将脚从床上放下来,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好,是穿着衣服睡得,省的满世界找衣服了。
然后两只脚伸进床边的布鞋中,这布鞋还不错,只有一只小脚趾位置破洞了,还真没体验过穿这种千层底布鞋,小脚趾破个洞的感觉。
主要是貌似没有袜子,光着脚穿进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