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名叫张介,便是雁门马邑张氏家族的。
算起来这张介的父亲,和张俨、张辽的爷爷,还真是亲兄弟。
因此,张介叫他一声堂兄,张俨也确实是无话可说。
只是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雁门张氏家族那么大,张俨的堂兄弟有多少?
他自己都算不太清楚。
便是如今,一般胆小一点的堂弟或者堂兄,见到张俨之后,也只敢喊他一声主公,又或者骠骑将军,不敢再对他称呼为堂兄堂弟。
如此说起来,这张介倒也是个胆大的?
那也不对。
只因张俨知道,这张介就是个老实人,脑子不太会转弯,所以倒也还称呼他为堂兄。
对此,张俨其实并不是很反感。
一来,张介确实是个老实人。
二来,其实家族在张俨起步之初,对他的支持也是极大的。
并且并州雁门张氏的门风慎密,门下子弟基本上没有作奸犯科的,也很让他省心满意。
如今,因为有张俨在,这张氏家族也算是发了。
也正是如此,原来雁门张氏还有一个老族长在,但是也不敢再做了。
因而,在宗法之上,族长其实还管了张俨,老组长怕人家骂他不自量力。
因此,他也颇有自知之明,把这个族长的职位,早早交给了张俨的父亲张鹏。
而张鹏也是个懂事之人,成为族长之后,因为顾忌儿子的名声,便在张氏家族之中大刀阔斧地改革。
张鹏宣扬家规,严令子弟需修文习武,只有出色的子弟才可以派出来出事。
而面前这个叫张俨堂兄的张介,就是其中一个勉强算得上是出色的子弟。
嗯,是真的很勉强。
张俨甚至有点怀疑,家族里那群老东西,就是看着这张介人够老实好欺负,才推他出来做事的,给的位置也刚好就是邑县的县守。
只要雁门张氏家族还在一天,这个马邑县的县令就不是人干的。
只因,张介这个人为人老实,又颇为热心,很是讨得雁门张氏中的老人满意。
他在马邑当了一个小小的县守,专门为本地人服务,虽然说不上是个受气包,但也是被宗族长老呼来喝去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找他,并没有什么尊严的。
今天这一房丢了一只鸡,明天那一户丢了个狗,都得他这个马邑县守亲自过问,端的是艰苦异常。
只见这张俨亲自将这堂兄扶起,问道:“堂弟,你不远千里亲自来到这雍州长安,呆得可是还习惯?”
“不知有没有给堂弟,可否为某带来什么特产?”
这张介在堂外憋了老半天,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台词,却是被张俨这突然一整,所有词瞬间都忘光了,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张俨看到这一幕,心里是暗笑了一声,这堂弟他是知道的,为人老实脑子转的也不够快,只要把他打断,他的所有的思路,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
其实这堂弟来这里的原因也是简单,无非就是家乡那群乡亲父老并不想搬家,还是抱着老一辈的思想什么人离乡贱、背井离乡、说什么故土难离。
这个想法跟后世朱元璋手下那群人,希望让他把都城定在凤阳,道理是一样一样的。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啊!
自家族的人都阔了,这样还不在家乡好好显摆一下,跑到别的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去,那还算是个人嘛!
别的地方的人只认识骠骑大将军是谁,谁又认识他们是不是骠骑将军的叔伯兄弟。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个父老便又把章这个老实人推了出来,让他感到长安来,请求张俨东返,说道:“还是把治所定在并州比较好,有些叔伯兄弟帮衬着。”
也不想想,他张俨是出来混饭吃了吗?
他是出来打算做皇帝的。
不过张俨能不能把家族搞定,让他们不要嚼舌根子,毁坏他的名声,也是一个重要的事情呢。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连家族都不爱,你还能爱谁?
张俨看到这堂兄颇为老实,也不忍心再戏耍他。
他亲切地搂着张介的肩膀,轻轻地问了一句:“堂弟,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你会成为一个侯爷?”
只见那张介听了张俨的话,突然呼吸变得急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堂哥张俨。
张介仿佛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连忙问道:“堂……堂兄,你刚才说什么,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张俨悠悠地说道:“堂弟。唐宣,我出来是干什么的,你也清楚。”
“等到将来我要是真的有那一天,我便打算恢复古礼。”
“公、侯、伯、子、男。”
“咱们家族那么大,有些东西肯定不是人人都有的,如果不为我做些贡献,我怎么忍心把一些好东西给他呢?”
“堂弟,你说是不是?”
张介:“………………”
等到大半个时辰之后,张介脚下仿佛踩着棉花一样,飘飘忽忽地从骠骑将军走出。
这个时候,张介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劝张俨东归并州的想法。
张介为人虽然老实,但是他并不傻。
他现在唯一有的想法,就是帮张俨搞定并州家族里那群老头子,让他们不要影响堂兄的大计。
好为堂兄………哦……不………应该是主公………立下一个大大的功劳,以后好为他的儿子攒下一个爵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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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