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品德,眼前少年收留几千流民,给其活路,造人间净土,连天子都因此功下诏封赏其关内侯的爵位,更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原本蔡邕南下,却被几万黄巾赶着逃回颍阳,进退不得,蔡琰也是有些绝望,此时袁珣却带兵而来。
谁能相信一个年方十四的少年儿郎居然在颍阳城上半刻退敌,不损失一兵一卒?此等军略让人佩服,也给了蔡琰莫大的安全感。
说起来,这俊俏少年家世高贵,自身才气德行智计皆束顶尖,只怕乃是洛阳千万少女心中如意郎君的最佳人选了吧?可惜,他却又顽劣不堪,率性而为。
抛开什么昔日在洛阳创下的“恶少”名声、什么听她蔡琰闺房墙角故事都不说,近的弯弓怒射当朝公主殿下就让人惊讶无比了,今日听说袁珣把黄巾贼首何仪三两句话羞辱的吐了血,就算是一向文静的蔡琰,也是听闻后哭笑不得。
蔡琰就是好奇,袁珣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人是怎么把才气,智计、品德、顽劣、儒雅粗鄙,这些自相矛盾的性格集中在一起的?这让蔡琰心中的袁珣抹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神秘无比。
蔡琰自和其父差不多,喜欢钻研,好奇心极重,这样的袁珣让她下意识的想去了解,想要接近,可能蔡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袁珣小口吃着饭,感受到蔡琰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非常的不自然,其实面对蔡琰,袁珣很心虚,毕竟偷摸到蔡琰闺阁楼下过。
那时候自己不懂,自从随司马徽学习了《孟子》后,才知道自己当初行为对蔡琰影响多大,若不是出洛阳时,海棠为他狡辩说为了乐理采取偷听蔡琰弹琴,硬生生把他的胡闹行为改成了一桩以乐会友的美谈,只怕蔡琰以后嫁人都有些困难。
这个时代礼法不若宋朝以后严苛,可是任谁家姑娘被人偷窥,未来丈夫心里也会有梗吧?
毕竟谁知道你袁珣究竟干嘛去了,谁不定就是你偷窥呢?
说不定还看了人家女孩子不该看的呢?
三人成虎以讹传讹,这种谣言杀人的事情古往今来可不在少数!
袁珣把嘴里饭菜咽了下去,放下筷子苦笑道:“蔡小姐,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般看着我实在让我不自在,我知道我以前顽劣了些,得罪了你,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么?”
蔡琰噗嗤一笑,没想到才满颍洛的袁大君侯居然也会害羞,让蔡琰不禁好笑,她摇了摇头道:“君侯以乐会友乃是美谈,况且此番若不是君侯领兵惹来,昭姬与家父只怕要在颍阳造了兵祸,昭姬哪里敢要君侯道歉?”
“那你这是又是给我做饭,又是在这看我的……”
蔡琰捂着小嘴轻笑道:“这饭菜一来是感谢君侯救我父女于水火的,二来,君侯征战辛苦,昭姬想给君侯弹些曲子解乏。”
“还要给我弹琴?又是饭菜又是弹琴……我那个……海棠……那个……”
这小妞不会喜欢上自己了吧?袁珣错愕无比,这副好皮囊这么厉害么?磁石?这么吸引人的么?
蔡琰聪慧无比,看袁珣那有些暧昧的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不禁红脸嗔道:“君侯不要误会,昭姬不过是对君侯乐理极为佩服,想为君侯以曲解乏的同时,向君侯学习一些乐理……”说着,蔡琰微微眯起眼睛,“君侯可知,海棠姑娘赢走的那柄古琴名为焦尾,乃是我蔡家的传家之物?”
焦尾琴嘛,传说是俞伯牙的琴,相传蔡邕乃是伯牙后人,这琴乃是蔡家世代相传,后世所谓的“四大名琴”之一,哪个不知道?袁珣闻言点了点头。
“所以昭姬也是有私心的。”蔡琰声音中带着傲然,“总有一天,昭姬会把我蔡家的焦尾正大光明的赢回来。”
恩!明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小妞被海棠莫名其妙赢走焦尾琴心里憋着火呢……
袁珣笑了笑,调笑道:“蔡小姐打错算盘了吧?你不知我和海棠是何关系么?”
蔡琰点了点头,却笑了起来:“昭姬当然知道海棠姑娘是君侯心爱之人,谁人不知‘两情长久不在朝朝暮暮’呢?
不过君侯乃是至诚君子,而且也是喜爱音律之人,此等比拼音律之雅事,君侯不该偏袒才是。”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让袁珣连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古人就是这样,剑客比剑要公平,音乐家互相diss也得公平,若是袁珣不允此事,传出去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