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躺在床上的熊青山淡淡地说道。
林绣站在门口,心中犹豫片刻,到底还是点头应了一声。
她关上门,步履缓慢地往床边挪动着,直到离床还有四五步时,她便停下了,她抬眼看看晃着脚丫子的熊青山,道:“你……让一下。”
躺着的熊青山斜眼瞧着她,“哦。”
他应着,坐起来,将床让出了一半给林绣。
林绣绕到床尾,坐在床沿上脱绣鞋,只是鞋刚脱掉,忽然一阵疾风袭来,她的脑子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便是一阵地转天旋。
挡在她面前的,是熊青山那张眉目刚毅,透着几分凶气的脸。
林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张脸再度染上了赤色,心跳声义乳擂鼓,“你……你要做什么?”
熊青山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我能做什么,自然是睡觉啊。”
他的声音与平常一样,然而林绣却分明从他眼底看出了几分危险。
夜半,外面响起一阵淅沥的雨声来,窗外雨溪潺潺,带起了一阵寒意,红罗帐内却是一片火热。
如今夜里比夏日凉快许多,但林绣却还是觉得有如盛夏,她汗涔涔的,几缕青丝被汗粘在脸颊上,然而她却无暇顾及,她一双秀眉紧紧地皱着,双手推拒着面前散发着浓浓煞气的男人:“不……不行……”
一身煞气的男人抓住她的手,将之牢牢地按在头顶,头低下去,盯着她的目光凌厉,如同一头盯着羔羊的野狼,他低声道:“乖,行的……”
……
林绣不知何时才睡着的,等她醒来时,已然天光大亮,只是天却不太好,灰蒙蒙地,让她不禁想起她刚刚醒来时,熊青山骗她说天还没亮透。
那时她还有些迷蒙,只看着屋里的亮光,声音模糊:“什么时候了……”
头顶响起熊青山浑厚的声音:“还早,你再接着睡会儿。”
林绣那会子脑子还不清楚,但在听见熊青山的声音时,却也被吓醒了,她随后才意识到,昨日自己便与熊青山成了亲,现如今她是在熊家。
听长辈们说过新媳妇头一天要早起,她便要起身,只是却又被熊青山按了下去,“怎地不睡了?”
哪怕有了肌肤之亲,林绣犹不适应与熊青山离得如此之近,她挣了挣,见拿力气大的熊青山毫无办法,便也只好放弃,老实回道:“我听大舅母说,新媳妇头一天是要早起的。”
“家里又没旁人,起那么早作甚?再睡会儿。”
见林绣仍要起,他眉头一皱,“既你不愿睡,那咱们正好再做些别的事来。”昨日他还未尽兴,这新娶的小媳妇便睡了过去,他也只好暂时作罢,眼下有了机会,他怎能放过?
还不待林绣反应过来,她眼前再度一片黑暗……
胡闹一番,林绣终是又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坚持要起时熊青山倒也没再拦着,只是懒洋洋地靠着枕头,看她穿衣。
林绣忍着羞耻快速换上衣裳,逃也似的出了屋,才发现今天阴着个天,屋子里暗,并不是因为“时辰尚早”。
她打了水洗脸,屋里她暂时是不敢进去了,便照着水面,胡乱将头发挽上,进厨房做饭。
过了好一会儿,熊青山才懒洋洋地从屋里出来,他周身透着股子餍足,犹如一头吃饱了的雄狮。
他洗了脸,便进厨房蹲到林绣身边,“做什么饭?”
林绣看他一眼,没成想却是又将自己的脸给看红了。
这厮又没将衣裳穿好!外衫敞着,露出的古铜色的胸膛上,一道道暗红的抓痕尤其醒目!
那抓痕是如何来的,林绣再清楚不过,她红着脸收回自己的视线,声音讷讷:“煮的粥。”
“粥也别煮白粥,多放些东西。房里的花生红枣什么的,不还多着呢。”
林绣红着脸没说话。
她早该看清的,面前这人只是看起来正经,实则坏得很!从还未成亲时,便一直逗弄她,实在是可恶得很!
见她不理会自己,熊青山也怕把人惹急了,当即便站起身来,找了昨日仍没有吃完的菜,倒在另一口锅里热起来。
这锅倒是熊家原本便有的。
若是只有一口锅,煮饭便不能炒菜,炒菜时便不能煮饭。天气热时倒没什么,若是等到天冷了,还没炒好菜呢,饭便凉了,因此村人们所用的锅灶,一般都能用两口锅。
只是熊青山吃饭敷衍得很,胡乱弄些吃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他便一直都用一口锅,空着的另一口,还是前几日金花让他烧了热水,重新洗刷出来的。昨晚做饭,便用上了这口锅。
……
林绣沉默着,安静地坐在那儿烧火。
熊青山不来捣乱了,她这才注意到身上的不对劲来。
她手腕处有些隐隐发痛,低头去看,却原来两只手腕上,都有着一道暗紫色的淤痕,然而她却并没有伤到两只手,真要说,便只有昨晚,熊青山抓了一会儿……
熊青山抓住她时,她也确实感到了些许疼痛,只是最后便无暇顾及了,哪成想,便这样留下了两道淤痕来……
若说是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林绣是不信的,她也的确没感觉到他用了大力气,可这淤痕也不是假的,她叹了口气,那便只能怪她这一身皮子太娇嫩……
熊青山热着菜,见林绣突然叹了声气,他道:“好好地,叹什么气,可是想家了?”
林绣摇摇头,“没什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