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郎接手南阳治安局局长没几天,就接到了一份培训函,要求其尽快赶到长安,参加新成立的法政大学堂,举办的为期两个月的专业能力培训。
“郎君、你培训结业以后,最好是去趟陕北老家,咱们成亲这么长时间了,家中大人得去看看。”
“放心、现在去陕北也方便,几日功夫,就能一个来返。你有孕在身,在家中一定要小心。等我从陕西回来,就能照顾上你了。”
“妾身、会在家中安心养胎,等你平安回来。”
法政大学堂是今年新办的几所大学之一,每年新办几所大学几乎成了军政府的惯例。今年又新成立了,法政大学堂、工程交通大学堂、军械工业大学堂三所大学。
法政大学是从军政大学的基础上,拆分出来的。军政大学的历史使命即将完成,以后将会逐渐转换为中高级军政官员的专业轮训场所。特科之类的也会被取消,如今不经过正规体系教育的人越来越少,没必要再设特科,以后的专业官僚将主要通过法政大学堂培养。
办大学最缺的是人才,不过相对来说,法政大学的师资倒是不算缺。咱们这个国家,啥人都可以缺,当官的人才绝对不会缺。
“别山、今年新建的几所大学,师资力量配的差不多了吧?有啥困难没?”
“困难特别大,那儿都缺老师。”
“可以这么解决,几个大学里的高水平教授可以共享,让他们在几个大学轮流教书。比如工商大学、军械大学、工程交通大学,他们中有不少老师是可以进行共享的,而师范大学更是如此。”
“这些大学倒没问题,关键是法政学堂,以前有些课是军政府高层兼的,现在他们单独办校了,我害怕大家抽不出时间,用来教学。”
“那就不用高层官员了,随便找点人过去当老师不就行了?”
“事关天下读书人的大事,怎么能随便找点人哪?”
“别山啊,你又犯了老毛病。给你说了多少次,所有的大学生都是读书人,没必要对那些学科高看。法政学堂培养的人才叫基础官僚,知道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干官员本质工作的人。至于真正的高级官员,反倒是各领域能力卓着的人或者是通才性人物,而不是他们。”
“王爷、这是何意?为何不是法政大学的毕业生成为国之栋梁?”
“让学习怎么当官的人,成为国之栋梁,这不是扯淡吗?再好的为官学问,能推动火车往前走?能让粮食多产?让他们成为高官,不就成了本末倒置!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成为高官的可能,总之不用过分看重。”
“这不成了读书无用的论调?将圣贤之道,彻底等同与贩席织履一样得学问,某不敢苟同。”
“创造历史的是人民,是百姓,而不是圣贤,我们需要的是千千万万个圣贤而不是一个被神化了的圣贤。孔圣人出现之前和出现之后,天下变了吗?并没有!历史改变的痕迹是这样的,由青铜铭文变成竹书再进步到纸张。当雕版印刷大量出现的时候,这个世界出现了大量的庶人学子,所谓的门阀一去不复返。当草原上出现了大量铁器、出现的马镫和马蹄铁的时候,金人、蒙古人就南下中原。让历史进步的是出现了曲辕犁、出现了翻车、出现了蒸汽机。死守四书五经,既对不起百姓也对不起圣贤。”
每次谈到官僚体系、张同敞和李振新两人就不会愉快的交流。老张身上旧式科举官僚的影响非常重,虽然理论上来说他并不是科举官僚出身。相对来说,方以智、宋应星两人就通情达理思想开通的多,人家老方还是有名的复社四公子哪!
在李振新的坚持下,法政学堂的级别被调低了很多,基本上在职的高官都没有再进行兼职。不过这也出现了一个尴尬,堂堂一个大学居然没啥正经的学术权威,很多课程没有学科带头人,课业都没法展开。大学教育不像基础教育那样,教的都是现成的知识,大学是需要探索总结很多新知识的。
解决尴尬问题、就得用尴尬手段。目前在长安的人之中,还真有这么一个既不是高官,又能当学科带头人的人物。
老不死的老汉奸洪承畴,干这个活似乎是最合适不过。论资历、论学识、论经验、论专业、论水平,实话说整个天下都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重要的是,这老头身体很棒的样子,居然还没有郁郁而终。
“亨九先生、近来可好?”
“托王爷照扶,也还过得去。编史的事也快进行的差不多了,王爷这是有新工作要安排?”
“是有个新工作、军政府新开了一所法政大学堂,不知洪先生有没有兴趣出任法政大学的首席教授?”
“这首席教授,是何职务、具体干什么?”
“就是教书、同时也兼顾组织所有的教授编纂教材,研究新学问。”
“吾过去教什么啊?”
“国史教授、教什么样的历史你自己定教材。同时兼职教法学、以及为政要务。你的这三样课程为必修课,考不及格的学生不发毕业证。”
听了工作的具体安排,老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尽管还是个闲差,不是啥领导职务,但这比修史的工作要进步一点,起码接触的人多啊。
老洪本以为,让他编史只是工作过渡,用不了多久李振新就会重用他。可没想到,人家确实只是要让他编史。编的几册史书,被军政府当高级官员参考书籍印发了好几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