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的规则简单,牌面却极不好猜,只能从各人的情绪中看出些端倪。
之前输的两人,皆不成文对,自己手中的这对倒是文牌,偏偏是最小的。
中年人揣度再三,忽地挥手,将自己身边的赌筹全部推至正中,转头对龙骁笑得和气,“看来阁下这把牌应该不错,在下就来助个兴。”
若赢了自然是好,若是将这些输进去,倒有可能被这人赢去,他起了拉拢之意,亦是一掷千金。
场边哗然,议论声不断。
荷官的脸色略显紧张,朝远处的东家望了一眼。
手中推杆亮了中年人面前的牌,他心头松了口气,挪至刻了“负”字的一边,表明自己对点赢了闲家。
中年人心头略觉肉痛,留意身旁望来的眼神。
龙骁看了一眼他的牌,神情依旧从容,看不出丝毫破绽,一笑,将手边剩余的赌筹,轻描淡写地也全部推出。
苏茉见他将今晚赢来的全押上,略有好奇望一眼中年人的牌面,又揭开龙骁面前的看了一下。
荷官和中年人,以及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凝聚在她脸上。
许多在旁看得久的,都知这女子似乎并不懂天九,想要从她这里提前看到胜负。
谁知苏茉看了,却面无表情,只回头,和龙骁视线碰了一下。两人的面容乃至眼神,同样无波无澜,众人的一颗心都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只剩了荷官与龙骁的对点,视线忍不住在他二人脸上来回扫视,苏茉平静回眸,与之对望。
龙骁在心里几乎要大笑出声,这丫头,倒真是赌牌的一把好手。
这时,一人走上前来,到了龙骁边上,笑吟吟说道:“殿下,好久没来了。”
中年人听得这声称呼,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果然猜对了。
那人便是此间四喜赌坊的东家,此时与龙骁一副很熟稔的样子,他的长相看不出年纪,说二十出头也可,又有中年人的沉稳持重。
龙骁回头笑笑,“昌怡,怎么亲自过来了?放心,就是玩玩,还是老规矩。”
昌怡神色泰然,未搭理荷官紧张又僵硬的表情,也不怕打搅,就站在边上与他闲聊。
两人说的是夺令赛的事,似乎这个昌怡也要参加。他又朝边上的苏茉看一眼,见龙骁没有介绍的意思,亦未开口询问。
荷官毕竟是凡人,这会儿都有点站不住,这要是输了,他怕是在这里干一辈子,还不够赔的。
诚然,这本也不用他来赔,却依旧胆战心惊,朝东家投去探询的目光无果,心思百转,手中推杆不敢向前伸。
龙骁说完一句话,回过头来,见他不动,挑了挑眉,随后去看昌怡。
昌怡直起身来,也望荷官,“嗐,你倒是开牌呀,输了这钱又不用你出,操这心干嘛?”
荷官吐出口气来,龙骁的牌面揭开,四周的轰然声几乎掀翻了赌坊的屋顶,竟只是一对和牌。
之前中年人的,在文牌中算较末的,是个长三。他心中哀怨地望向龙骁,觉得他有些名不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