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骁看见苏茉略有黯然的神色，似知她所想，淡淡说道：“战争本就如此。”
即使再精密筹划的战局，都是生死间的较量，即使胜利的一方，亦是以尸骨血肉堆填而成，而败者所承受的，是灭亡。
“总归你也看不见那些弟子们的拼杀，不在局中，多想也是无益。”
他宽慰一句，指尖凝结灵力，抹在她的眼上，“不如来看看，强者间的生死之争。”
苏茉的目力被他加持后，立时看清了，在海天交接的那处残破仙山上空，立着两个青衣身影，看装束，是一男一女。
她心中有淡然的明悟，是啊，留存于历史中，会被人记得的，从来不是如同蝼蚁一样的小兵小卒，而是那些强者。
他们才是这世界的主宰，他们的崛起与没落，才是对更多人有意义的，因此受人关注。
“璇玑阁有两位炼虚圣君？”她问道。
龙骁点头，“嗯。璇玑有战力的仙器刚好也是两件，星宿罗盘和碧萝笛。”
“听这名字，似乎就不是太厉害的样子……”苏茉道：“起码不像太微的穹灵仙剑。”
龙骁笑了，“那是自然。”
璇玑阁传承时间比太微宗还要久远，能供养出两位炼虚境倒也不难，却始终实力不如，除了自身的傲慢自衿，大概就是没有拥有强大的仙器。
苏茉此刻能从这极高之处，清晰看出原先只在地图上看到的苍澜全貌，果真便如一只凤首，在沧翎半岛最尖端的凤翎之处，亦有一个身影。
形单影只地立于高空之上，隔着一千五百里的海面，与蓬莱仙山上二人，遥遥对峙。
“妖族这边，难道长乐妖王要以一敌二？”苏茉惊道。
龙骁淡笑，“妖族七大妖王，长乐常年独自镇守苍澜，但你别忘了，那里还有一株赶超炼虚，境界可能已至大乘的众妙神树。”
苏茉想起他们在妖宫见到的庞然树冠，以及上次拜月节时，天空的树影。
的确，树妖亦是妖。而且，东方正是木系的长生之力最旺盛之处。
柏山那株巨柏，修炼了七八千年，还未至化形，这众妙神树，不知活了几万年岁月，修为恐怕才是当世第一。
他们如同看一幕哑剧，那边在毫无预料之下，已经动起手来。
苏茉虽身属人族，却不知为何，想起当日长乐妖王那副令人心生爱怜的样貌，竟隐隐为她担忧。
对面的二人，持笛的女子身前，飞起大片音刃，光华璀璨，男子的罗盘在上方，加持出光芒更盛之势，朝着长乐飞去。
隔着遥远的海面，长乐一身白衣，空着双手，只以一道诀印相抵。
两处光芒在正中撞在一处，爆出明亮的光华，巨大威力令得下方的海水产生漩涡，却未如今日的海潮那样扩散开来。
“妖族这边，没有仙器么？”苏茉问道。
若境界达到炼虚，仍需以法宝的威能，作为实力强弱的象征，如妖尊夜攸那样，自上古存活至今，亲身经历过仙古时期的强者，手上的仙器还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