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若非我们今日提起,你们可能根本记不得柳妃这个人了?”夏清阳问。
明珠和思桃连连点头,都表示确实是这样的。就跟脑子里从没有过这样一个形象一样。
夏清阳和安贵妃对视一眼,确认了心中猜想。
就像在第一个副本里,柳妃化作血沫蒸发以后,旁边的路人如同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直走过。
看来是游戏规则从某种意义上消除了“玩家的存在”,或者说,掩盖了n的记忆。
某种意义上说,玩家获得了“永生”,也承担着“从未存在过”的风险。不知道这是否算是悲哀。
夏清阳叮嘱明珠和思桃忘掉关于“柳妃”的事情,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再提起。
随后,便和安贵妃相互道别,各回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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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风呼呼地吹响窗棂。
也许要下雨了。
夏清阳躺在床上,几度翻身难以入睡,索性坐起身来,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她关于当前形势的构想。
写到大约凌晨时,窗外忽然响起明珠紧张的声音:“什么人?……啊,是贵妃娘娘啊。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还是从、从墙翻进来的……”
夏清阳落笔,起身推开窗户,让明珠把人带进来,然后嘱咐她,以后不要再给自己守夜了,直接去睡觉。
“你这小婢女还挺忠心的。”安贵妃摸摸鼻子,为自己翻墙被抓住而感到有些尴尬。
夏清阳问她怎么过来了。
“哦,我睡不着,就来看看你睡着没有。”说着,安贵妃从怀里拿出两只酒葫芦来,“反正没睡,要不要来点?”
夏清阳接过酒葫芦,拔开塞子嗅了嗅:“这么高度数的酒,你是打算今晚直接睡我这嘛。”
“不可以吗。”
“可以。就怕明早你的小婢女见不到你,又开始打着灯笼找人。”夏清阳看了眼自己的床铺,“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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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所以嫔妃的床铺一般都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夏清阳只需要从空间里拿出一套被褥来铺上,就和安贵妃一起,一人一只酒葫芦地坐在床上说起话来。
夏清阳明白,安贵妃这是心里不好受,所以才来大半夜的找自己喝酒。
因此她又用出甜点大法,想逗安贵妃开心。
但是这一次,向来最爱甜食的安贵妃却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叉子:“他,联系你了吗。你留的联系方式是什么啊。会不会是他没看到纸条,或者,或者……”
“拿着。”
夏清阳把葫芦递给安贵妃,之后自己下床,推开窗棂,吹了一声口哨。
等了大约十几秒后,窗外便传来呼扇翅膀的声音——
一只浑身漆黑的喜鹊在窗口落下,朝夏清阳叫了一声。
“嘘。”夏清阳示意喜鹊不要出声吵醒别人,然后回头告诉安贵妃,这就是她们今后的“通讯兵”们。雅婕妤只要想,就可以通过宫里的任何一只鸟类,将信息传递过来。
包括她们自己队内也是,今后都可以利用这种手段交流。
“你该不会把皇宫里的所有鸟都控制住了吧?”安贵妃震惊,“什么时候?”
“准确来说,是所有动物。”夏清阳一笑,“不难,只要找到那只作为‘头领’的就可以。”
“哇,这招好厉害。”因为被转移了注意力,安贵妃的情绪没有那么低落了,“这么说,白天在玉君阁上那只小胖鸟,也是你控制的咯?”
“嗯,我让它去帮我窃听了一下长公主的行动。”
夏清阳随即告诉安贵妃,任怡所讲的那个‘无中生国’的故事,其实就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大淳国的。
“啊??你的意思是,大淳国还有吃不上饭的百姓,甚至被逼得去强劫军粮?”安贵妃目瞪口呆。
夏清阳无奈地耸耸肩,坐回床上。
她们现在面临的局势,是内忧外患,还有个执掌大权的猪队友——任傅添乱。
麻烦啊。
而‘强劫军粮’这桩案子,大概很快就会被呈报给任傅。
长公主倒像是个有忧国忧民的仁义之心的。只可惜,在这舞弄权术和站队的朝堂之上,身为女子的长公主很难施展拳脚。
安贵妃扭头看了看低头啄窗台的喜鹊,又看了看夏清阳:“你这招控制之术,应该也可以对人用吧?”
“对人的话,一般来说只能施加影响。运用‘催眠’天赋,倒是可以让对方产生幻觉、修改片段的记忆,或者施加心理暗示。”
“啊。”安贵妃有点遗憾,“我还以为你这招能直接控制任傅,让他赦免那些百姓呢……”
夏清阳一愣。
怔怔地想了一会后,她猛地扶住安贵妃的肩膀:“淑玉姐,你是天才吧。”
“啊?”
虽然不能直接让任傅成为傀儡皇帝,但说不定她可以通过催眠任傅,让他忘了那所谓的“蛊惑”和“谗言”,进而变得不那么昏庸。
再不济,能暗示他不单独去危险的场所也好啊!
现在问题就在于,任傅到底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蛊惑,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这事你应该问殷姐姐。”安贵妃听完夏清阳的分析道,“她跟陛下时间最久,知道得最多。”
两人正说着,窗外忽然又响起了翅膀扇动的声音。
安贵妃反应最快,立马抬起头。
结果没想到,扭搭扭搭着从窗缝挤进来的,是个圆圆滚滚的小影子。
“是你啊。